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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是各自回屋安置的。
但一想到今日他再晚回来一步,她都决心要去找他了,谢澜安心里的那点原则又消散了。
不像在迁就他,反似想放纵一回忍不住靠近他体温的自己。
“说好了, ”谢澜安眸中有明月,“我过去,你不许动。”
胤奚笑了,似捕完食的野兽回到巢穴泄出慵懒的惬意,气音低酥:“我抱不了你,你来抱我。”
谢澜安小声嘀咕了一句什么,疑似在说某人不要脸皮。她没召侍婢进来,自去熄掉多余灯盏,又从纱橱中取出一只枕头。
玉雪色的襕裾擦过放下的帘帐,纱缕飘动如雾,模糊了两具身体间的楚河汉界。
谢澜安弯身将那只棉丝枕搁在胤奚枕头的外侧,没发觉某人被子下的足尖晃了晃,像极一只得意狐狸在翘尾巴。
胤奚偏过来的目光灼灼。
谢澜安不是扭捏女子,面不改色地在他注视下脱了外衣,又褪去短靴,只余一件月白单衣在身上,躺上榻。
胤奚只觉帐子里更香了。
女子脑子里却走着神,勾织出不合时宜的画面,是以前有几回胤奚为她脱衣——与其说脱,不如说剥,剥掉后猴急地用手指和唇齿在她皮肤上留下痕迹。那烘出来的热气,氤氲濡热,让她第一次知道男人的体温原来可以这么烫。
此时,胳膊外隔着一层衣布传来的体温,和从前那熟悉的热度一般无二。
谢澜安为了让自己显得光明磊落,往榻边上挪了挪,在昏沉浮动着药气的帐子里问:“表兄如何?”
“过来,要掉下去了。”胤奚一开始就破戒,右手指头走小人来到女子柔软的手心,又越过手臂,勾住那一抹兰柳腰,往自己身边拨了拨。再拿起她的手摆在自己肩上,做出谢澜安依偎着他的姿势,才道,“表兄和姓褚的过招都是碰硬碰,暗伤也不少,幸未伤在要害。”
他顿了顿,眉眼静在夜色里,“没有他,我回不来。”
“表兄让我给女郎带句话,‘我在青州听表妹之命,金陵有不敬者,我持斩马刀还。’”
谢澜安沉默一阵,心中感激表兄,赞他勇武。
胤奚也不嫌脖子酸,保持着平卧却侧头看她的姿势,问:“皇帝如何?”
“还能如何,居紫宸宫‘养病’而已。”谢澜安侧过身对着胤奚的脸,能看见他眼里闪着星星的碎光。
这样临睡前与人脸对脸说小话的光景,谢澜安很陌生,她儿时没有被母亲拍抚哄睡过,也没有机会与姊妹同床共眠过,不想原来是这样的,一种分享着心事的安谧在静昧的空间滋生,伴随眼皮发沉的踏实。
宫破的那个黎明,皇帝被她逼到无路,激生出跳台殉国的决然。
只是陈勍勇又勇不彻底,跳到一半反悔了,摔下两级台阶被贺宝姿一把捞住衣领,却是崴断了脚踝,这下假养病也成真养伤了。
“有禁军守着紫宸宫,太后便不敢妄动,外臣也不敢冒进。”
谢澜安挠了挠胤奚的下巴,让他的手别不老实解她小衣系带。
“女郎心软。”
胤奚眼神冷了一瞬,不耽误他手底下窸窸窣窣的动作。换做是他,断不会留着这昏君的命。
“那姓楚的……黄门侍郎如何?”
“嗯?”酥山在滚热的掌下软绵如波,谢澜安低呻了一声,捞出他姿势别扭偏这么有瘾的手,打了一下。走神想一会儿,才想起被她忘在脑后的楚清鸢。
忘了三天还是四天前,肖浪向她回报,禁军接掌宫城后为防藏匿隐患,在前宫后苑仔细巡查了一番,于内司监的净事房中发现了楚清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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