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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帛书,实是从成府信使手里缴上来的送往西蜀的那封密诏,但谁也不会在此时摊开来验证真假。凡事都要名目,才好师出有名。

近卫与北府骑短兵相接,借队阵后方的弓箭压制住北府兵。

血污四下漫漶,前路的尸体还没被移开,便先被马蹄践过。

摇曳的火杖如两条长龙,弓盾队后,谢澜安骑着一匹雪花骃,被贺宝姿等女卫簇拥在中央。

她没有穿甲,素白衣袍外罩了件帝释青斗篷,发髻以一支长簪束起,黛色的英眉尾梢入鬓,神色沉着。

“随我入宫。”

她淡声发令。

身周的儿郎与女将一同响应,喝声震天。

这些人并无身作逆贼的心虚与彷徨,因为他们追随的女君,风采如日之高,气度如月无瑕。她擢庶惠下,救济万民,她的身上寻不出半分污点,所以他们是自愿拥戴着她。

至于结果,无非成则万户侯,败则弃市寇,那么谁又敢不燃尽胸间激荡的热血,拼这一场?

一个时辰后,戏小青带领的精锐队,池得宝所领的侧应营,陆续赶到台城横街,与女君汇合。

终于等到主君的肖浪精神一振,亲自给谢澜安牵马,“女君,御林军不过数千人,随时可攻!”

谢澜安抬头望了眼头顶疏零的星斗。

就在她离破宫只有一步之遥时,一阵马车的铃响打破了蓄势待发的气氛。

辕座上,褒衣大带的元鹭庭双袖迎风欲飞,哑着嗓子高喊:“车里是荀祭酒,荀先生!莫动兵刃!”

这个血光冲天的寒春夜,到处都是兵戈厮杀。这位谢澜安的小师兄就是这么一路喊过来的,否则城中这么乱,马车根本驶不到这里。

谢氏部曲皆知荀先生是女君的老师,这才不敢造次。

元鹭庭身旁驾车的华羽将车停下,神色复杂地仰视踞于骏马上的谢澜安,回身拉开车门。

荀尤敬下车,身着一袭刺眼的纻麻白服。

肖浪看向主子脸色,犹豫了一下,让身后人压下刀。

谢澜安定了定神,垂睫下马,解下流墨般的斗篷,露出里面如出一辙的雪白素服。

风雨瞬间将她的衫袍打透,谢澜安走上前:“老师。”

荀尤敬看清她的服色,霜须动了一动,好似在笑,他穿素服,是为这将要倾颓的江山痛声一哭,你这亲手葬送一切之人,又为何服白?

“不要叫我老师。”荀尤敬的嗓音比自报家门一路的元鹭庭还嘶哑,“荀某无能,教不出这等厉害枭主。今夜金陵城的血,都是为你而流。”

谢澜安默而不语。

荀尤敬向前一步,眼含深重的哀矜,“可含灵,你想要什么?你本是安民之臣,今日主动掀翻大玄这盘棋——”

“老师,”谢澜安轻轻打断荀尤敬,“仁义道德已束不住我。”

这四个字,是她重活以来最先抛却的东西。

像前世一样用温良恭俭让给自己画地为牢,沉默地忍受错误的,无理的,不公的压迫,不是她要走的道。

她见过百年相继的朝代更迭,她不在乎忠与奸,谢含灵不过是要立她自己的“正”,拨掉她不能容忍的“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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