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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澜安摇头叹笑,讨饶地作揖:“郡主错爱,谢某可负不起佳人。”那风流神态,真有几分郎艳独绝的潇洒。
陈卿容也只是与她玩笑,眸光一错,注意到她身边有个白衣郎君,生得极好。
小郡主咦了声,再想多看两眼,胤奚两步避到谢澜安身后,袍裾微生风澜,只闻嗓声悦耳:“学生见过郡主,不敢惊扰贵人玉驾。”
这下不止谢澜安笑,连第一次入宫的百里归月也放松了心神,难得忍俊。
谢澜安反手指指身后,不避讳地说:“他还给你倒过酒,你忘了?”
陈卿容还没寻思过味儿,胤奚神色轻动。
他至今还记得,他与女郎相逢的第一面,是女郎在鱼龙华筵的灯辉里,昙花乍绽的刹那间,摸着他手上朱砂痣问:先生是谁?
那夜灯华,恰如今夕的清夜高殿,玉壶光转。
彼时他答:胤,衰奴。
“陛下驾到!”正在此时,陛阶上响起中常侍尖细的唱声。陈勍从角屏登上御座,笙乐奏响,百官朝拜。众卿平身后,新科三甲贡生于末列再拜。
胤奚独出左首,趋至中庭一揖到地:“学生胤衰奴,拜见陛下。”
嗓音清绮,妙胜丝竹。
两旁入席的臣子目光皆汇聚在他身上。
听说这位新晋状元出身苦寒,又听说他与谢中丞关系匪浅……年年办宫宴,年年都是老面孔,好不容易碰到这种新鲜事,大家说不好奇是假的。
“平身。”陈勍在上座道。
胤奚谢恩起身。
一直留意盯着胤奚的陈勍,在看清那张脸的瞬间,微微咬牙。
在座中臣子们看来,这个新年伪朝内乱,无瑕南顾,乃是大玄一乐;后宫帝妃即将诞下龙子,社稷后继有人,是二乐;而闱试顺利,英才汇聚,这一桩虽不尽如世家之意,却是陛下力主推行,如今求仁得仁,自然又算一乐。
陛下近来越发少年持重,喜愠不形于色,可这心里,想必是称心快意的。
可是无人知晓,陈勍心里藏着一件幽秘的心事。
他望着阶下那裘白衣,心想:这便是含灵不惜流言蜚语,也要亲笔为他录籍的人。
好一个妙年洁白,好一个蕴藉容与。她将他养得像个从画里走出来的锦绣公子。
宁为三百女子避嫌的谢含灵,唯独不为他一人避讳。
“朕,自开闱试,试以圣贤之典籍,邀以绣绘之文字,察以机杼之方策,渴盼天下英才。”陈勍松开掌心,面上浮起欣慰笑意,“朕看过你的文章,确如荀祭酒所评,有清澄如江,雄浑如岳之气。”
“只是……”陈勍目光下倾,“卷上的‘答吏治’一条,似有未尽之意。今日君臣欢宴,汝可畅所欲言,朕想听听新科榜首的见解——如何方能吏治清明?”
在场者无不是为官多年的官吏,胤奚一介还未授任的贡生,若敢当着众人的面谈“如何治吏”这个得罪人的话题,一个不小心,便会落个四面楚歌的下场。
不大懂政事的安城郡主心里犯嘀咕:陛下这是爱才垂问呢,还是为难人呢?
谢澜安的座位在会稽王与谢逸夏之后,头也未抬,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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