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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澜安回过头,看见陈勍在明窗下灼如春色的隽秀笑容。
她顿了下,少年看似持重,其实对于这女主之说,内心也并非毫无动摇吧。
谢澜安回以无懈可击的笑容:“自然,陛下圭壁金璋,天资绝异,谢含灵非明主不佐。此誓南淮北洛共鉴,矢志不毁。”
甚好。陈勍看着谢澜安走出暖阁,她和王翱老儿到底是不同,王翱从未将他这个乳臭小儿真正放在眼里,谢含灵却至少愿意演出十分的忠贞,让他放心。
当日,宫中向丞相府赏下节礼,并遣了一名御医去诊治丞相的“病情”。
如若察出他是装病,便为欺君,可若拦着不让诊脉,又是抗旨。
好在这名韦医丞,正是王府秘密安插在太医署的人。王道真见是自己人,便放宽了心。
韦太医装模作样地为王翱听了听脉,便道:“老丞相确患重症在身,这是卒中(*中风)之兆,不宜挪动见风。”
说着敷衍地在王翱手臂下了三针,便回宫复命。王道真笑悠悠地与其交换个眼色,尽在不言中。
谁料当晚,王翱突然身发高热,继而半身发硬,嘴角流涎,竟真应了卒中的症状。
而王道真自以为牢靠的那名太医署心腹,此时正两股颤颤地跪在御前。
早查出他那点猫腻的皇帝面容被宫灯映得若明若暗。他越是不语,地上的韦太医便越是心慌。
良久,陈勍开口:“既往不咎,这一桩算你功过相抵,过后便告老还乡吧。”
韦太医如蒙大赦,千恩万谢地叩首。这些年他没少做王家的眼线,也没少收丞相府的好处,可说到底天子才是捏着他性命的人。
那三针,是他祖传的断魂针,足以让王丞相余生瘫在榻上了!
等王道真在家中想明白个中关窍,后背冰冷,几欲呕血!深夜的王府乱了起来,几房亲眷子女涌到上房,哭成一团。
王翱躺在榻上,身僵难起,便溺横流,听着那哭声,艰难地咬牙吐字:“想我……纵横庙堂一世,竟被一、一黄口小儿算计……还有谢、谢……”
还有谢含灵,这毒计本就是她的主意。
既然你喜欢装病,那我只好送你一程了。
而且,她并没打算让王翱舒服地过完余下的日子。
谢澜安找来谢方麟和几个开蒙小儿,令他们背熟百里归月的中举策文,每日站在谢府门口,对着邻府的高墙大声朗诵,好给那身不能动、口不能言、看轻女流的丞相大人解闷。
小扫帚觉得终于自己有了用武之地,这种事,靠谢方麟那温吞吞的语调怎么行?她自告奋勇说“我来”,每日捧着纸朝对街大声诵读。
王翱一生骄傲顺遂,晚景哪受得住这般侮辱,偏偏他腹有千言,一字都道不出口,气郁攻心,汤药不进。
终于在腊月二十三病入膏肓,断了气息。
乌衣巷半条巷子被白幡覆盖的时候,朝臣愈发忌惮谢澜安。
只因朝中秘闻,王丞相不是病死的,而是被谢澜安每日遣小儿背书挑衅,活生生给催死的。
听说丞相去时,那双眼还不瞑目地睁着。
王府大办丧事,谢府却红绡帐里。
昏暧的帐子中,胤奚的中衣堆在腰腹,赤着上身,乖乖坐在榻沿。谢澜安立在脚踏上,低头将袪痕生肌的膏药涂到他后肩的疤痕上,哄人般轻道:“不疼了。”
她的眼中却无怜爱,而是一种睚眦必报的冷漠。
血债血偿。她说过,不让他的伤白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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