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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得陛下宠爱,有孕是情理中事。
经安城郡主细问才知,成蓉蓉的身孕已有两月。陈卿容大惊小怪地望着成蓉蓉的肚子,她这就要有小堂侄了?
谢澜安听着二人悄悄窃语,只是饮酿。
只因她对这些闺中语,实在不大擅长。今朝五娘帮她搭配衣裙时,还哀怨地问她,怎么还是分不清银白和冰台色,辩不出芙蓉粉和蔷薇硝呢,难道是她教得不好吗?谢澜安对上那双我见犹怜的盈盈秋水眸,险些没忍住承认,她连五娘反复教她的最简单的分髾髻还梳不明白呢。
当时谢澜安心中冒出一个无由来的念头,如果胤奚在,一定能分得清。
她不觉得一个男人了解女子的衣饰用物有什么奇怪的——别人兴许怪些,可他是心思细腻的胤衰奴么。
谢澜安离开华林苑时,还是叮咛了绾妃几语,无非安心养胎的客套话。
陈卿容见日头渐毒,怕蓉蓉中暑气,也催她回宫歇息,跟随谢澜安一道离开了。
二人走后,成蓉蓉正欲摆驾回永宁宫,却见皇帝带着两个内侍从花径外闲庭信步地踱来。
“陛下。”成蓉蓉与身后宫人连忙见礼。
“阿蓉如今有身子了,礼就免了罢。”陈勍笑意盈盈地入亭扶起她,坐在谢澜安之前的位置。
他睫光轻落,见面前一杯饮空的玉瓷盏沿,依稀印着一道唇痕。
成蓉蓉身边的宝兴连忙为陛下换盏斟酒。陈勍也没动,只是握着绾妃的手,笑问:“瞧你这般高兴,都与她们聊什么了。”
成蓉蓉脸泛红晕,拣能说的回给皇帝。陈勍笑容愈发温存,摇头,“方才谢卿说了什么,细细与朕说。”
握着她的手有些用力,成蓉蓉微讶地抬眼,只觉陛下虽望着她笑,可那眼里的暖意却不达眼底。
她无由凛了一凛,不敢再撒娇,凭着记忆将适才谢娘子的话一五一十转述给他。
但其实谢娘子为人疏淡,在亭中总共也没说几句话,更不涉及朝政。
“听闻你有孕,她是什么神情?”陈勍静静听完,问道。
成蓉蓉轻觑皇帝的神色。今日是郡试第二日,她还以为陛下会在前朝关心政务,不理解盘根问底此事是为何,想了想,如实说:“……谢娘子稳重,就是很平常的模样,走前还叮咛臣妾细心养胎。”
陈勍松开她,握着腰间的玉佩点了点头。他令宫人先送绾妃回宫,答应晚间去陪她。
成蓉蓉乖顺地点头,出亭后一步三回头,只见陛下一个人在亭中独坐,那道颀影是她喜欢的清隽雅致,却又比往常多了分莫测的深邃。
陈勍拾起茶盘中那只玉瓷杯,鬼使神差地凑向自己鼻端,似要轻嗅。
彧良在阶下目光深深一烁,旋即不动声色地低眉。
俄而自池面吹起一阵风,皇帝迷暧的目光陡然清醒,用拇指揩去杯沿的痕迹。
“一点都不以为意吗……”
……
谢澜安才回府中,允霜后脚进院子呈进一封急信。
谢澜安拆了信,是青州的战报。
北尉大将纥豆陵和亲自领兵,号称雄师十万,挑选南朝郡试的这个节骨眼,反攻青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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