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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丰年手下陡然加力,指甲抠入薄软的果皮,染了一手橘子汁水。
差点忘了,大司马在北伐前曾向阿姊提起婚事,这个屠夫,对谢家玉树有染指之心。
“晓得。”谢澜安还是淡然处之的模样,抬手轻挥,东堂的婉转清音再次奏响。“正好进京之前路过京口,我和他谈笔买卖。”
“阿姊!”
谢丰年着急地喊了声。对那种癞虾貘想吃天鹅肉的人,避之唯恐不及,何必再往上凑,谅那老儿也不敢进金陵夺人。
然而这世上只有人避谢澜安,谢澜安从来不避人。
……噢,特殊情况除外。
偏厢,“特殊情况”在院子里由慢至快地一趟趟走拳。
近乎是成熟男人的身架子了,松竹脊梁,猿鹤膂背,流畅地扎进窄劲的腰身。胤奚练功时很沉得住气,一块结了痂的小伤口,为他争攫不让的眼神添出三分旖旎,只有月色得见。
第76章
长江之南有险山, 三面悬崖,峭壁嵯峨,极目北望, 见新绿满野。
赶在惊蛰这日, 辞别水路的谢澜安登上北固山。
换下了厚重的呢子氅衣, 女君一袭青鸾色窄袖春衫, 外罩襕袍, 轻爽而不失利落。北方童谣说七九河开, □□雁来,眼下出了九九,想必外祖母屋里的寒梅图应当画成了。谢澜安在山巅扇指北方,问:“广陵城在……那儿?”
胤奚随着她的目光北望,辨认片刻,露出微笑:“是那个方向。”
谢澜安“哦”了声:“那你比我去过更北的地方。”
胤奚曾去广陵服过力役,那时孤身离乡的彷徨,搬石修城的辛苦,因着有一人愿意过问, 便仿佛都时过境迁了。
“女郎将来会去更远的地方。”他轻声道。
他身上穿的是一件谢澜安的祥云纹青色直裰的旧衣,右袖上, 请绣工后绣上去的一片竹枝长有两指, 不仔细看, 瞧不出那是在破口上加以缝补的痕迹。
皇帝重新主政后, 推行节俭之风, 士大夫的衣冠尺幅一律削减,过去动辄垂袖曳裾,褒衣大袖的场景很难再现了。胤奚身上这件却是旧制,长袖拂天风, 有鹤掠鸾飞的美态。
“我见女郎给陛下上呈的折疏上,有取消白丁力役一条。”胤奚转头看她,如墨的发丝随风缠向她摇扇的手腕,“此事事小利众,泽被黎元,理应谢女郎的。”
“那不是你写的折子吗?”谢澜安逗他一笑,想了想说,“削减苛捐杂税是陛下的意思。百姓一户一年服二十日力役,看似可以承受,然若有输运、筑城这样的差事,便要离家远行,出门的来回路程和干粮都要自己负担,在外或伤或病,没有官府保障,就有死在外乡的风险。”
“太折腾了,“她说,“不如让他们留在生活的地方各安其事。譬如你,这来回两个月,在西城能接多少活计了。”
户部年年加征,真的拿不出雇工修城的钱吗,这些钱最终进了谁的腰包?
以前是笔糊涂账,以后不能了。
谢澜安视线没有离开大江北岸,拢扇指点:“衰奴你看,江南的草,总是比边淮绿得早。大好河山,惹人垂涎啊,胡虏在北边学我们汉制,也搞出六部九卿一套班底,他们在洛阳坐得稳呢,踩着汉人的肩膀把朝政治理得井井有条,照猫画出了老虎。”
可南人是猫吗?
她的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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