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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他回到车上,谢澜安已经解下斗篷,皮肤上浆果色的印痕暴露在昏错的光线下。胤奚提近手中的明角美人灯,便连那糜红的边缘也照得一清二楚。

胤奚滚了滚喉。

谢澜安撂下扇尖挑起的车帘,回过头,朝他目不转睛的瞳仁吹了口气,“方才怎么回事,在我面前别藏着掖着。”

胤奚酸痒得眨眼,错开视线,将买来的东西排在屉几上摆弄给她看,照实说:“方才在外头,好像暗中有眼睛盯着这边,不过一错眼那种感觉又没了。”

谢澜安大举土断,得罪世家是铁板钉钉的事,有人盯梢伺机报复也在意料之中。她听后一笑,后背放松地靠在厢壁上:“好啊,就怕他们不动手。”

她最不忌的就是牛鬼蛇神。

望着这张桀骜张扬的脸,胤奚就什么都不怕了。他轻轻抵上谢澜安的额头,目光落在那桃花一样绯丽的唇瓣上,避了过去,又自然地向下。

在张口含住那明晃晃的罪证之前,谢澜安油然警惕,她还没跟他算后账呢,眯起眼眸:“胤衰奴你要是再敢——”

胤奚下扫的睫梢划过女子皮肤的纹路,愉悦地探出舌尖。咬弄够了,他歪头拨开自己的衣领,露出不亚于她的雪白肤质,低声引诱:“女郎也可以咬我。”

片刻之后,胤奚被赶出来驾车,靴子上多了个脚印。

玄白笑得很大声。

好在一直到大年夜,家里家外都风平浪静。除夕守岁,谢澜安收到了好几份压祟钱,破天荒玩了几把摴蒱,把阮伏鲸赢得回不过神。

常乐作为阮氏的外家女,今年为了谢澜安,在家猴儿一般闹了爹娘几天,终于得逞地留在外祖家过年。一身新靴新裙的小娘子路过战局,为已经成为她头号偶像的谢澜安大吹大擂,使劲羞臊大表哥:“我表姐双陆围棋天下无敌!你敢跟她玩!”

阮伏鲸不信邪,横眼看见一旁低眉顺眼的胤奚,拉着他再玩……阮公子身边的小厮愁眉苦脸地回屋取了两趟钱。

新年仍穿旧衣的胤奚无辜地拢过钱堆,不好意思道:“我不大会玩。”

过完初五,谢澜安告辞动身。

回京之前她还要去趟西府,与二叔会一面。

除了老太太在家中抹泪,阮家一大家子人到渡头送人。阮碧罗被老夫人强硬地留下了,一是说母女多聚一聚,主要是老夫人不想让这一根筋的女儿给做大事的外孙女添堵。大舅母在细密的朔风里挽留:“走得这样仓促,不如再留几日吧?”

阮厚雄手掌搭在夫人肩头,“澜安在咱家过了年,不陪亲家二爷过个元宵说不过去。”

说着,他指挥仆从,将送给谢逸夏的七坛美酒及其他年礼搬到船上。

好事成双,一般来说没有送礼送七的,阮厚雄意有所指地乜视谢澜安身边的白衣郎,“原本要送十坛。”

胤奚以眼观鼻,是那清风霁月的正人君子。

楚堂和靳长庭手里还有几项事务没有理清,暂且留在这里收尾。谢澜安从人群中对上阮伏鲸的视线。阮伏鲸已上书请表,请缨去青州做守将,元宵节后只怕也要动身了。

守治青州是她的目标,也是他的志向,二人相视一眼,尽在不言中。

而后谢澜安点了点围着狐狸领羽氅的常乐,与静静窈立的阮四娘:“待我回金陵后,便派人来接你们上京。”

这是年前她与二人商议好的,她对外宣称的理由是需要这两个妹妹进京帮个手,至于帮什么手,天机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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