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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跨院里,一众武婢收到新打的兵器,正兴奋不已,心爱地擦拭摩挲着。
连最不苟言笑的纪小辞,将那柄由陨铁锻造,开刃如柳叶的长剑横于膝头,眼中也少有地流露出痴迷的神情。
贺宝姿一身绛色束袖劲装,腰间佩着崭新的环首刀,靠在廊柱上笑看这群女孩,说:“别认呆了,你们手里这些兵刃用的好料子加起来,青溪的宅子也能买下两套了。”
“谢娘子待咱们好,我早就晓得了!”池得宝嗓门如洪钟地接口,将手里两把重逾百斤的厚脊杀猪刀,舞得虎虎生风。
女郎非但厚待她们,还尊重人咧。最开始匠坊制画图纸,让她们上报擅用的兵器式样重量时,那祖老儿非要自作主张,将她的杀猪刀换成一对板斧,说历来载于史册的名将,就没有使杀猪刀的。将来遇到真正的对战,不等出手,还不先笑死对手了。
可池得宝又不要载于什么史册,她这辈子,只求能吃饱饭就行。
只不过她怵祖遂,争不过他,最后还是谢娘子不知从何处听闻了这点小事,特意交代说,让她想用什么便用什么,池得宝才得以收获这对心爱的双刀。
玄白在月洞门外头,朝跨院里羡慕地张望两眼,拍拍跟了自己快十年的佩剑,“允霜,你发现没有……”
允霜不等他说完,便冷静地点头。
早看出来了,比起对他们这等糙汉子,主子对女孩儿家格外赏惜。
不过这事从出生时便定了,羡也羡不来。
他余光里经过一道荷华敛秀的身影,连很少叹气的允霜也不由郁闷一瞬:这个人是例外。
“诶,手下败将!”
池得宝看到路过的胤奚,唤他一声,得瑟地举起自己的新兵刃,“你有没有啊?”
胤奚闻声,耐心地在门边驻了驻足,淡然摇头。
今日家宴,他穿了一身荷花白宝相花纹直裾,不是平常在校场上麻衣绳履,泥地里摔滚的样子,也敛起了那股势若惊猿的冷淡狠劲,显得温文尔雅。
院里所有女武卫都拿他当过靶子,听见池得宝的问话,有闷声发笑的,也有看着焕然一新的胤奚微微发愣的。
他身上的衣袍,是谢澜安十八岁生辰时穿过的,当时筵上名流云集,称赞“谢家有子,仙才荦落,非尘俗人”。
今日胤奚服之,颜若菡萏出水,亦不遑多让。
“手下败将”的说法无非是个玩笑,这里人人都清楚,胤奚在校场上输多赢少,是因为她们合力围攻,方能勉强将这个看似讷言,实则身姿灵巧的家伙逼入绝境。
她们以他磨刀,他一人又何尝不是以她们做磨刀石?
听说他是被祖老儿相中的好苗子,所以祖老儿一直在耐心夯实他的底子,连套入门身法都传得谨慎,不肯教偏了他。
纪小辞转眸看了胤奚一眼。
这便这意味着,他一个人能摸清所有人的武功路数,而她至今还未见过此人进攻的招数。
一抹秋水般寒凉的剑光陡然袭去。
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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