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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刚见面时,他上来便喊他一声老凝,然后又称他凝中书,直到此刻,才笑?吟吟喊了凝茂宏的字。
这位看起来粗鲁暴脾气没头脑的平北将军,能从前朝到如今都手持虎符,盛宠不衰,自然绝不可能像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凝茂宏深知?这件事,便是朝中其他人提及何呈宣,便要忍不住骂一句“三姓家奴”,觉得若非当初凝茂宏提携,哪有他何呈宣的今日,他也从未看低过他。
他不会去问何呈宣还知?道什么,也不会深究他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怎么知?道的,只?是恍若不觉般接了他的话,两人再一并?笑?了起来,好像彼此言语之间从来都没有过什么试探和?交锋。
酒至酣畅,将何呈宣送上马车后,凝茂宏在雪中静立了片刻,直到那一辆马车消失在他的视线里?。
鲜少有人知?道,百花深处的青石板下,常年以符阵描绘,每日都要更?换倾注了三清之气的符箓,冬日则暖,夏日清凉,只?为了让住在这百花深处的达官贵人们在经过这一段路的时候感受四季如春。
可事实上,真正?用脚去走这段路的,都是这些达官贵人家中的下人奴仆罢了。
便如此刻,百花深处的青石板路上,来去匆匆,被沾湿了鞋底的,从来都不会是真正?的贵人,而是那些行色匆匆的小厮与侍女罢了。
小厮和?侍女们的鞋跟上,还有尚未融化完全?的雪痕。
因为从这片青石板路向外,漫天是雪,满路是雪,雪压塌了不甚结实的房屋屋顶,压弯了树梢,也压在天下千万百姓的肩头。
许久,凝茂宏才折身回府,一边走,一边道:“若是阿橘没死,凤弘兄就也该去看看他的那些旧部了。”
说到这里?,他似是又觉得有趣,驻足看向了某一个方向。
那里?,通体雪白的玄天塔静静矗立在雪色之中,像是永远都不会倒塌。
凝茂宏看了许久,直至肩头都落了雪,才收回了视线。
“老爷,风雪厚重,加一条大氅吧。”许管家道。
凝茂宏没有拒绝,他拢了拢柔软暖和?的大氅,倏而道:“老许,你跟了我多久了?”
许管家低眉顺眼:“老奴六岁入凝府,从十三岁时便跟在老爷身边,如今已经三十六年了。”
“已经这么久了啊。”凝茂宏轻声道:“活得越久,就越是容易知?道太多秘密。”
“老奴这条命都是老爷的。”许管家的脸上没有一丝波澜:“老爷若是哪日看不惯了,只?恳请老爷看着这些年的情分上,给老奴留一个全?尸。”
凝茂宏却哈哈笑?了起来,拍了拍跪在自己面前头发半白之人的肩膀:“老许啊,告老回乡吧,我许你安享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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