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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是在疯人院里最受折磨的那段时间,季厌也从来都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不能拉琴了,不能上台了会怎么样。
他也知道,周离榛的工作也是他的热爱,可他却害得周离榛丢了工作。
季厌此刻代入了自己,结果很简单也很唯一。
如果有人让他不能再拉小提琴,不能再上舞台,他可能想杀人的心都有。
季厌深吸几口气,两手反撑在地板上,双眼无神地盯着墙顶吊灯,白光在瞳孔里散开,胸口剧烈起伏着,脸上的汗顺着发丝跟脸颊往下淌,滑过脖子一直到锁骨。
眼皮上的汗也淌进眼睛里,杀得他生疼,季厌使劲儿眨了眨眼,最后顺着眼角淌下来的也不知道是汗还是疼出来的眼泪。
季厌想,现在这样恍恍惚惚无法上台的状态,或许就是他的报应。
人不能做亏心事,愧疚会化成命运的匕首,扎回自己身上。
周离榛应该很恨他吧?
怎么会不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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逼着自己不再想,季厌放好断了琴弦的小提琴,准备明天再换新的,匆匆洗了个澡就回了房间。
周离榛开的那些药有安神的作用,停药之后季厌总是失眠,翻来覆去睡不着的滋味不好受,平时失眠他可以拉琴消磨时间,现在琴弦断了,他只能干巴巴躺在床上。
听音乐,闭着眼数羊,深呼吸,都没有用,他还是睡不着。
身上的睡衣带着洗衣液的味道,明明是很清新的味道,但就是让他很烦躁,总觉得这个味道很怪,不对劲。
季厌脱了睡衣,又穿上,穿上,又脱掉,这么神经质地反反复复,一直折腾到凌晨两点半。
季厌最后放弃挣扎,脱了身上的棉质睡衣,打开衣柜拿出那件又长又宽松的衬衫套在身上,把扣子系到了最顶上,闭着眼躺回床上,闻着衬衫上熟悉的味道,这次终于不再折腾了,安稳了。
这样的入睡方法,是从阴暗潮湿处生出来的让他迅速上瘾的腐花,季厌觉得自己像个心理扭曲的变态,见不得一点日光。
穿着周离榛的衬衫,季厌连续睡了三个晚上的好觉,最后中断在把衬衫洗过之后。
那个熟悉的味道没了,又变成了洗衣液的味道。
季厌又改成晚上穿着周离榛的外套睡觉,但只穿了一个晚上就不得不洗,第二天油点子不小心崩在身上了。
又连续失眠了几个晚上,季厌顶着黑眼圈去了超市。
之前他搬过来的时候,所有的日用品都是宁子瑜帮他买的,周离榛用的那款沐浴露,季厌跑到第三家市中心的超市才买到同款。
回来之后他找出衬衫跟外套,用新买的沐浴露重新洗了一遍,为了确保能留住那个味道,他还特意在满是沐浴露泡泡的盆子里泡了半小时。
晚上又能睡着了,季厌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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