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嘴呢。

“哎呀,这条索好吃极了。”那中年男子扭头看向沈渺,赞个不停,“这香椿叶厚芽嫩,香味浓郁,拌起条索来真是不错。”

“您用得好,我们也开怀呢。”沈渺也笑道,“回头您常来。”

“会的。”那中年男子含笑掏出半串钱来放在桌案上,“不必找了,这碗香椿,是春日第一鲜,值得这个价。”

沈渺顿时笑得眼如月牙,她就喜欢这样大方的客人,于是殷勤地感谢道,“过些日子我们铺子里还会上棉菜,把棉菜混进糯米粉里,做成棉菜糍粑也很好吃,到时候您来了我送您一盘。”

“那便多谢了。”那中年男子笑着点点头,起身准备离开了,他走到铺子门口,忽然又回头问道,“沈娘子可知晓这附近有没有好糕饼铺子,我不常在外采买,想订些喜饼都没处去。”

沈渺道:“您家要办喜事?恭喜。金梁桥往北有一家魏家糕饼铺,开了二十年了,做得味道很不错,您可以去问问。”

中年男子又笑:“多谢。”

便转身要走了。

沈渺实在觉得他面熟,尤其笑起来的样子,心里一冲动,便追了两步问道:“方便问郎君的名姓吗?回头郎君若是再来,奴家万一不在,也好交代伙计们送棉菜给您。”

那中年男子刚回过头还没回答,沈渺却听见身后有脚步声,随后是砚书忽然变得万分吃惊的声音:“沈娘子我还想吃一碗……哎?郎君你怎会在此啊?”

第91章 豌豆颠儿

春时春味, 除了香椿、春笋与棉菜,还有一味万万少不得——前世沈渺便听过一句话叫:“豌豆尖,云贵川的心尖尖。”

川渝地区似乎十分偏爱豌豆尖。

不过沈渺的四川好友一般管豌豆尖叫“豌豆颠”。作为一个地道的四川人, 她唯一爱吃的清汤锅, 便是“豌豆颠火锅”。即便不吃火锅,只是拿豌豆颠往清水里一烫,只需抓少一点盐和几滴香油,就能把那种鲜嫩脆甜原汁原味地保留下来。

吃一口鲜掉眉毛,说是连烫了豌豆颠的清水都好喝。

沈渺喜欢的吃法却是拿“豌豆颠”涮生滚牛肉锅, 羊肉也行。嫩嫩的叶片挂上锅子里丰富浓郁的动物油脂,和肉一起吃下去, 每一口都清香滑嫩,好似能把肉带来的荤腻之气全都降解了一般, 有了“豌豆颠”的加成,肉都能多吃两盘。

总之,似乎怎么吃都让人舒服。

吃豌豆尖有几个绝佳的时候:早春播种的春豌豆,八月上旬播种九月吃的秋豌豆, 还有十月播种,十一月吃的冬豌豆。

不过,因着当下的种植技术所限, 秋冬豌豆尖儿在此时还较为严寒的汴京不大多见。

宋人也吃豌豆尖,常见做法便是做汤、拌豆腐,甚至会用来包豌豆尖包子, 涮锅子倒是少见。

豌豆尖长得快, 一月左右,便能长到四到五寸。这时候顶端嫩芽鲜嫩、叶片翠绿,立刻便要将其采收, 否则再长大些便没有资格做“豌豆颠”了。更别提开花之后,完全丧失了口感,老得塞牙,那时还是让它留在土里继续长豌豆吧。

托那位好友的福,沈渺也成了一个识别合格“豌豆颠”的行家。

寒风呼呼地吹动着街上各色幡子,沈渺裹上厚实的棉褙子,戴上毛帽子,把手揣进袖子里,正和同样这般打扮的谢祁,双双蹲在街边卖菜的小摊前。

两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面前农户兜售的那几大篮子青翠嫩绿、刚从地里掐下来不久的豌豆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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