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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济便也顺着沈渺的手指垫脚去看,大而弯垂的芭蕉叶遮蔽了半座墙,但果然能瞧见一个甲字,他心头怦怦跳,好似又回到那日看榜时一般,心里难免有些悸动。
走上前去,果然是了!今年辟雍书院招录的甲舍生童子一共有二十名,五人一间学舍,一排过去有四间大砖瓦房,后墙下遍植芭蕉与绿竹,青石小径上还有几个灰衣灰帽的杂役在扫地,瞧着倒是不错。
济哥儿因排行第六,正好分到第二间第一号铺,沈渺跟着进去看了,每人一张小床边上一张小桌,角落里两排箱柜,倒是还算干净。
这屋子里已经有两三个人了,都是与济哥儿年纪差不多大的童子,坐在各自的床榻上,见沈渺领着济哥儿进来都好奇地瞧着看。
他们来得早,床铺上帷帐衾褥都收拾好了,有个童子的母亲还汲了水来,勤快地把学舍里所有的几案桌椅、斗柜窗台都擦了。
还有个童子竟然小小年纪便戴上了“叆叇”,是这个时代格外稀有的小近视眼,被他身着长衫的爹爹拉着手切切告诫:“这叆叇夜里就寝前,记得妥善装进棉袋里,莫要划伤了,更莫要摔了,这么一副不便宜呢!你可要珍惜。爹走了,你从此当勤心向学,勿负吾望。”
沈渺也替济哥儿将被褥衣物都放好,挂好了防蚊的绿纱帐子,瞧着没什么了,便该走了。她身为家人,至多只能送到这了。
沈渺交代了他几句,告诉他若是有什么事儿便叫人回家来送信,或是找九哥儿帮衬。
说起九哥儿,她指了指米粮袋子里还有个油纸包:“我多做了些炸黄鱼,你一会儿拜完先生,得了空,便送去给九哥儿吃啊。他也是甲舍生,应当与你住得不远,回头记得去打听打听。”
沈济点点头:“阿姊回吧,一会儿天晚了。”
沈渺应好,便转身要走,没走两步,身后脚步声响起,她回过头,又见济哥儿忍不住送出来说:“阿姊一会儿你便坐车回去吧。”
他依依不舍:“路上当心啊。”
沈渺微叹,笑着摆手:“回去吧,和你屋子里的同窗好好见个礼,别担心阿姊,过十日,等你休沐了,阿姊便来接你啊。”
沈济就这般看着阿姊的背影,颇有些怅然若失。但他知道他得好好读书,才不辜负了阿姊,他还记着自己暗自许下的诺言:他要亲手为阿姊挣一副头面出来,金银铺里最好的!
于是他又振作起来,回了学舍中,便很主动与同窗们相揖为礼,互通姓名,闲聊几句,之后又相约一同去谒拜先生。
他们的讲学博士姓邹,留着个山羊胡子,干瘦干瘦的,瞧着很有些严厉的样子。
但明儿才有课业,邹博士也就说了些:“诸生当志存高远,以修齐治平为念。勿溺于嬉乐,勿怠于困苦。同窗之间,宜互助互勉、互尊互让,莫要为小事争执不休。”之类的话,就让他们回去歇息。
沈济与同窗们回到学舍后,便单独出去问了那些洒扫的杂役,得知监生们都住在东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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