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2 / 2)
父亲躺在地上说着胡话,他160多斤,我们两个人都搬不动他,我说:“拿床被子盖上,睡一晚得了,这儿又淋不着晒不着的。”
母亲说我胡闹,说出去让人笑话,于是我问她:“那你打算怎么办?”
母亲说:“等他酒醒,扶到床上去”,让我去给他泡一杯白糖水,多放些白糖。
我对人没有她这样的耐性,不明白为什么要为别人的错误擦屁股,于是将白糖水给她端来,又给父亲拿了一件袄盖着,忙完这些,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睡觉。
我常听母亲说,父亲以前是不酗酒的,但魏家从没有一个人不酗酒,他们就像是中了邪一样,到了某个年龄段忽然就开始嗜酒如命。
现在我自然明白了,没有什么是生来如此,人这一生所遇到的一切都在逐渐影响着我们,而影响最深的,便是身边最亲近的人,父亲母亲,丈夫和妻子,是他们,是我们与他们的关系和距离,将我们推向了某个方向,进而成为了某一种人。
就像父亲一开始是不酗酒的,年轻时他也曾说过他喝酒的大哥,说:我看看不喝酒会不会死了!而今他喝得躺在地上,只能让人拖进家门。
第二天中午我准备赶回潍城,母亲还在计较豆豆的事,她说我敢将豆豆带走她就要杀了我。若是现在的我自然不在乎,别说我知道她不过是口头上威胁,就算是她真的敢对我动手,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还手,不会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生命。可那时的我不行,母亲的命令对我有着神谕般的力量,我无法反抗她,亦无法反抗那个肯听从命令和威胁的自己。
我只能留在家里哪儿也走不了,就算是母亲出了门,我也无法违抗她的话:你要是敢带它走我就杀了你!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我已经开始考虑旷离的事,是魏明,曾经在我每一次离开都把我的包藏起来不肯让我走的人,他牵着豆豆,推开门偷偷跟我说:“姐,你快走,你还不快走?”
我恍然大悟:我为什么要继续留在这里遭受折磨,听她说她要杀了我?我明明可以逃出去!
我将豆豆放进了双肩包,违抗母亲的命令让我心如擂鼓,我从手机上叫了出租,一路开去了车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而松的这口气让我开始明白:我其实可以不用听她的话。
回到潍城,我等着母亲的来电斥责,可等了半个月仍旧没有一个电话打过来。一个月以后家里才来了第一个电话,电话里母亲丝毫没有谈论到豆豆的事,似乎它从未存在,语气中谈笑风生,温柔和蔼,这令我开始迷茫:她明明那么痛恨豆豆,甚至威胁我带它走就要杀了我,可我将它带走了,还是偷偷的,她却没有训斥一句?
<a href="https:///zuozhe/pt6.html" title="北川风" target="_blank">北川风
↑返回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