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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提了一只塑料袋,里头装着顾孝成左脚上穿的球鞋与袜子。
那头骨科医生在帮顾孝成拆着绷带与石膏,这头方杰在一边看着,他抱臂站着,时不时地偏头看一眼手里捏着的手机,有人问他问题时,他就回复一下。没问题时,他就看着医生清理着那人脚上的石膏残余,并盘算着怎样明天将那人连人带物扔出去。叫他风骚!叫他明目张胆地之前把那颗那么恶心的红心叠出来挂在他浴巾旁边!果然给他点脸色看看,这些日子以来都不敢发骚了,果然这些日子都不再见那颗心了!
反正明天还有“好事情”等着他呢!
顾孝成在拆了石膏、穿好鞋袜之后,就见拿了单子付完钱的方杰进来了,他本人没有本市医保卡,所以还是得交付现金。
他微微睃了一眼方杰,心里面好像有点明白,所以他自己也在暗自盘算着。等方杰开口说了一句:“好了,我们走吧。”他就站起来默默地跟着方杰走。
可是,还是走得很蹒跚。方杰一转头,看他一副走得跟不上的样子,是在以那样慢的速度在走着,他眉毛抬了抬,问他:“怎么了?还没好完全?刚医生不是照了说都愈合了?”顾孝成轻声说:“你去交钱的时候,医生关照我不要走太快,说新长好的地方不能去刺激它。”
方杰就不相信医生会跟他说这种话,看他装的这副样子。可他又不能真地进医生办公室里去验证一下。人家医生会觉得:你们两个人莫名其妙地在暗地里拉锯战,问我干什么?他如果说还有点痛那就是有点痛,也是正常的,毕竟是新长好的,我们医生总归是建议能走就不要跑,能慢走就不要疾走,能坐就不要站,能躺就不要坐的喽。
于是顾孝成这会儿说的话就成了一种无从验证的话。
两人回到家里后,前后脚洗了澡。方杰在后洗的,上楼进房间了后,并不见顾孝成坐着,走近了一看,见到他人埋到被子里去了,只露出半颗脑袋,被肩头松松拱起的被头遮掩着。
方杰绕到他自己那侧床边,掀开被子时还有意掀得大一点,也好看看顾孝成到底穿着什么,果然瞥见那条黄香蕉裤衩,上身也没穿T恤,只有光溜溜的一个背部。方杰看到那裤衩时忽然有一点点想笑,想着这人都由去冬穿到今春了,看来对这三条裤衩真是有着无比的热爱啊。
他坐进了被子里,一个人划着手机,忽然有一种没有意思的感觉。原本这一两个星期以来,他都没有好脸色给顾孝成看,一直绷着,冷涩着,两人晚上坐进被子里后就总是跟那种结了十几年婚的老夫老妻似的,一句话也没有,各看各的手机或是书。可今天就剩他一个人这样划手机,又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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