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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抚摸着丈夫英俊深邃的眉眼，嘴唇颤了颤，声音也有些许哽咽：“我知道这些年，你也很不容易……克莱蒙斯，我……”

柔情的吻落在他的眼睛上，催生了他的眼泪。他终于忍不住抵在丈夫的肩头，让情难自禁的眼泪肆无忌惮地淌下，沾湿爱人的颈窝。一双手把他紧紧抱在宽阔温暖的怀抱里，如同一个宁静的港湾，能为他遮挡外界所有的风雨，庇护他曾经漂泊困苦的心灵。

“嗯，你不说，我还真没觉得什么；你说了，我才发现好像确实不容易？”克莱蒙斯一脸幸福地搂着轻声啜泣的妻子，温声调侃，一句话就把兰德逗笑了。

他托着兰德的脸，用指腹轻轻抹去上面的泪痕，又吻了吻妻子的嘴唇。而兰德低垂着眼，似乎在努力平复自己突如其来的激烈情绪，长长的睫毛上挂着细碎的晶莹，像碎裂的钻石，闪着令人迷醉的光泽。

即使没有明确的话语，克莱蒙斯也知道，这不平静的眼泪就是兰德的爱。他望着那双水雾朦胧的绿眼睛，心里万分情动也万分感慨。即便是作为丈夫，在二十多年的夫妻生活中，他都极少看到自己的妻子这么坦然地展现出情绪化的特质。

然而这样的兰德几乎令他神魂颠倒，妻子的身上奇妙地融合了坚强与脆弱，比那白茶味的信息素还让人着迷。目光一错不错地停留在兰德那无比动人的脸上，他短暂地窥见那颗强悍的心里深藏的浓烈感情，铺天盖地。他想，他至死都会记得这一晚兰德的眼泪。

“别哭，我们一起努力，实现了共同目标，我们得到了最好的结果。兰德，今晚我也很高兴，和你一样。”他抬手揉了揉妻子的头发，随后凑近对方，压低了嗓音挑逗，“不是说了随我怎么弄你吗？你这么哭，我都不敢碰你了。”

兰德有些恼羞地笑起来，没好气地拽了下他的头发，被他摁在怀里一通揉搓。

此时此刻，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只想享受这种静默的温存。两人搂抱在一起，兰德的右手放在克莱蒙斯的心脏上方，被紧紧握住，似乎预示着他们心将再也不会分离。

过了很久，心绪平复了一些的兰德轻声开口：“虽然我总说，这些事都是你应该做的，但……我知道真正要实现是很难的。不过命运似乎也眷顾了我，那天晚上我遇到了你，后来我们彼此选择、成为夫妻，一路走到今天……克莱蒙斯，我很庆幸是你……”

克莱蒙斯闭上眼，挨着妻子的头发，那最熟悉的馨香在鼻间萦绕。他感到妻子的眼泪似乎流进他的心里，过高的浓度使他的心脏阵阵紧缩。

怀里的人近乎眷恋地贴着他的身体，他来回抚摸着妻子略微凹陷的后腰，沉声说道：“兰德，我说过，只要我们在一起，就一定会赢。”

兰德直起身，与自己的丈夫对视片刻后，热烈地吻住对方的嘴唇，作为对这句话的回应。

他并不知道他们之间萌生爱情的缘由是什么，可到了今天，他确信自己不能没有克莱蒙斯。克莱蒙斯并不仅仅是作为他法定意义上的丈夫、三个孩子生物意义上的父亲以及利益层面上的合作伙伴存在于他的生命中，克莱蒙斯早已是他生命的一部分。这种生命不是单纯的生死，而是一种精神意志般的存在，当往事和旧物都随着年岁变得了无陈迹时，留存着爱意、希望和期待的灵魂还能战胜试图吞噬一切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