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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带着一股睥睨江湖的孤傲,可是他的人,却总是淡淡的,不惊不惶,不温不火,风吹不动,天塌不惊。
他总是一身白衣,淡然得与这喧嚣尘世格格不入,好似孤身孑立,处在江湖红尘之外。
像是无边天际上,飘着一朵纯白无暇的云。
从容而沉默,孤寞而隐忍。
却为了那轮心上明月,情愿沉入无边夜色,隐去他的一抹白。
似乎只要能看着她,守着她,那便足够。
纵使她仍然对此一无所知。
纵使她的念想,如今似乎都在另一个人的身上。
而那个人,已经沉睡了许多日子。
自盛夏,到暑末,再到立秋。
仿佛怎么也醒不过来。
据临死之前的元十三限所说,那道伤心小箭射出的断指里边,被他融入了九幽神君的极乐玄冰与押不卢之毒。
原本是为了对付苏镜音,他们想得很好,以那么多人对她的在意,只要控制住了这一个傀儡,不论何事都可成。
当年武功高绝如明月,也是栽在这押不卢的剧毒之上。
如今这剧毒,竟是直接入了苏梦枕的体内。
一个本就病体孱弱,身染诸多沉疴重疾的人,甚至常年身居高位而刺杀不断,体内还有不少毒伤残留的人,一记伤心小箭就已算是难以疗愈的重伤,再单单一个极乐玄冰,也能轻易勾动了体内寒症,更别提还有押不卢的剧毒。
重重毒伤之下,多少江湖名医毒医也束手无策,就连树大夫每回把脉,都是摇头皱眉又叹气,在这样的情形下,苏梦枕能够保住命,原因在于他在中箭的前一刻,调动全身内力,及时护持住了心脉。
能够自行领悟乃至开创属于自己的刀法,苏梦枕无疑是个武学奇才,他修习了二十多年的内力,也的确足够深厚。
然而内力若是不停运转,终究会有耗尽的那一天。
苏梦枕昏睡的这些日子里,苏镜音几乎日日守着他。
除了刚开始那几天,她几近崩溃,后来被迫接手风雨楼,她便强行逼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然后之后的日子里,她偏偏过于冷静了一些。
冷静得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昏睡中的人,也需要食物作为能量,不论是磨碎的流食,还是日复一日的药汤,大多数时间里,她都几乎不肯假手于人。
每日里,除了事务,就是练刀,苏镜音的红袖刀法其实早已学会了所有,只是从前总是犯懒,总觉得有兄长在,便懒怠练刀,一直并不怎么熟练。
如今没人日日在后头督促,她反倒是每日都按时练刀,再空暇时,便对照奕经,摆上一盘棋局,只是她的棋艺一贯很烂,摆上后,却只能捏着棋子怔怔发愣。
然而日复一日,月复一月,等待变得越发无望,那双眼里的灵动与鲜活,渐渐的,似也被无形的寒霜吞噬殆尽。
大多数时候,狄飞惊都会陪着她,他看着她的眼神,总是安静而专注,只是眼底深处,依稀掩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落寞。
自古逢秋悲寂寥,夜色落雨寒。
窗外雨声嘈嘈切切,屋中一盏孤灯,一人独坐。
这些日子以来,苏镜音夜里时常睡在外间软榻上,她耳力不算好,昏睡中的人呼吸声轻,隔着一道墙隅,她无法听见,便难以安眠。
于是索性搬了过来,睡在外间能够轻易听见呼吸声,一个晚上里,她便至少能断断续续地睡上两个时辰。
无数个寂静无人的夜里,只要安静下来,苏镜音的心头便像是被无形的大山死死压着,压得她喘不过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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