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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走了过去,将自己上山时带的披风拢在她身上,才转身离开了。
整编军队需要录入名籍,甘宁中人多山匪飞贼出身,只有少数半路投靠的人有州县颁发的牙牌,姓名在官署户口册中,如今入军,皆要一一登记录入,依照军中制度重置腰牌,身上有牙牌的先行颁给,更方便一些。
萧廿和负责登记的军官站在一处,一个年长的军官蘸着墨,随口道:“我记的那年江东查的很严呐,小兄弟应当是有牙牌的吧,你怎么不先录上?”
萧廿轻笑道:“我?录不录都一样,谁还不知道甘宁有我这号人么。”
“也是,拿下巴蜀,小兄弟可是头等功臣,年少有为,后生可畏呀。”
萧廿没搭这话茬,道:“这里人手够,您先忙着,我去那边看看。”
军官道好,萧廿便离开了那里,只是转身的时候,背影有些僵直。
他独自来到一处水潭边,站定了。
黄昏的暮光透过枝桠斜斜洒在他身上,沿着侧颜轮廓,将他的脸庞分成一明一暗的两部分,萧廿盯着平静水面驻足良久,从袖中掏出了一块简陋泛黄的牙牌。
牙牌上没有任何纹饰,一根麻绳穿过顶端,刻有籍贯名讳,就是普通百姓用来证身的东西。
萧廿目光复杂地从上面扫过,在某一处停留了一下,那里刻着两个字:燕崇。
名字是母亲给他取的,只是自从懂事之后,他就执拗地再也没用过。
若是没有沈长辉的善心庇护,想必母亲连这样一块牌子都捞不到,早就成了老皇帝盘查中的刀下之鬼,而他自己也不可能来到人世了。
萧廿眉锋蹙起,握着牙牌的手指发紧,想把它丢进水里的手又收了回来,胡乱塞进袖子里,离开了那个水潭。
沈元歌早就醒了,坐在自己房中看着那叠披风发呆,萧廿突然推门而入,拥住了她。
“抱歉,”萧廿声音低哑,“是我没有想到。”
他厌恶燕越斓,所以并未将她说过的话放在心上,反而有意淡化,加之时间间隔太久,陈昂告诉沈元歌她母亲曾和云南王有婚约时,竟没有将两件事联系起来,以至于今天才想通她那时的异常反应。
沈元歌摇摇头,心照不宣地知道他在说什么,弯了下唇角:“没事。…真的见面之后我觉得,其实也没有想象中那么可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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