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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馥用手背去贴他的额头。
好烫!
昨晚他们太着急,没来得及冲澡就开始折腾,白天淋了一天的雨,浑身湿淋淋的,估计是因此受凉了。
“顾灵生?”他轻轻叫他,“顾灵生?”
顾灵生睁眼十分艰难,眉心皱着,开口时声音已经哑了:“嗯?”
尹馥将手背贴在他额头,又去贴他颈脖,“你发烧了,有哪里难受?我去帮你买药。”说罢想到什么,立即跳下床,翻出他行李包里的两件衣服,“来,先把衣服穿上。”
顾灵生想支撑自己坐起来,勉强撑起半边身子又倒下去。
“哎——”
尹馥跑过来扶他,给他穿好衣服,跑去给他少了一杯水,到房间打湿了毛巾垫他额头上,又着急地问他的症状,问完了,着急忙慌地跑出去买药。
门关上,顾灵生拿下冰凉的毛巾,贴在鼻尖。
还能闻到尹馥的手留下的味道。
他知道自己会病这一场,出发之前,师父告诉了他。他来帮助尹馥和奶奶躲过洪水,是替他们选择了一条相对顺遂的世界线,但厄无法凭空消失,只能相抵,所以他让别人躲过痛苦,自己便要付出代价。
但顾灵生是庆幸的,因为病的是他,不是尹馥,也不是奶奶。
奶奶……
顾灵生想起昨天不小心在抽屉里看见的化验单,想起师父说过的:他和尹馥相爱,最终导向的结果是家破人亡。他没有家,那么这个承受这个结果的,很可能是尹馥。
顾灵生闭上眼睛,忽然觉得胸口没由来地疼。
顾灵生再次睁开眼睛时,尹馥和奶奶都坐在他的床边。
还没反应过来,奶奶就将手探到他额头上。他清晰地感受到奶奶手背的皱纹,里面镌刻着她含辛茹苦的岁月,她独自一人将孙子拉扯长大的后半生。
“应该是烧起来哩,馥仔,拿体温针测测。”奶奶的手从他手上拿下,伸进被子里,抓住他的手,“小顾,都是因为帮我们你才淋雨受凉的,你和馥仔一样大,奶奶真是看着心疼……”
奶奶的手心也是粗糙的。
顾灵生忽然想到妈妈。他不确定妈妈爱不爱他,妈妈总和爸爸吵架,觉得爸爸在油田里不上进,评不上标兵,丢脸,因此也常常迁怒到他的身上。后来妈妈就死了,在他还未来得及学会亲情的存在之前。
“来量体温。”尹馥拿了体温针给他,又对奶奶说,“要不要先吃退烧药啊奶奶?他烧得好烫。”
“想什么哩?不超过38.5度不能吃退烧药的。”奶奶挥开尹馥,避着尹馥的眼神,又说,“你也长大了,有的事情自己要学会做嘛,不要总想着问奶奶,奶奶也是会……”
后半句话她没说下去。
尹馥一屁股坐在奶奶身边,撒娇道:“奶奶嫌我烦吶?不管,我就问奶奶!”
顾灵生安静地看着这一幕。水银体温针的很冰,他身子打了个颤。
如果他将成为破坏这一幕的罪魁祸首,那么他永远不可能原谅自己。
顾灵生迷迷糊糊睡了一天,做了好多个梦。
梦里,他的胸口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压着,他就要喘不过气,可是突然,穿着一身白大褂的尹馥从远处跑来,替他搬开了大石块,一下子扑到他怀里,还骂他是笨蛋。
醒来时,窗外已是夜幕,尹馥坐在一旁的床上,移着枕头打盹儿。
窗帘拉得不严实,街边的路灯将雨丝漫在窗玻璃上的纹路打在他脸上,有一种静谧的美好。就像瓷瓶,谁也不忍心打碎。
这个比喻让顾灵生想到自己当初把尹馥的花瓶碰掉。那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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