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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新来的斗手,每日缘篷绳登于船桅之上,负责占风望向。
昨夜与人交值,从船桅上下来时已经被风吹透得像一张薄绢纸。
忽然门被敲响,祁岁桉没有作声。门没闩,进来的除了小陶也不会再有别人。
果然,门缝后面探出一个乱蓬蓬的脑袋,和一大一小得很明显的眼睛。
“就、就知道你、你又在这睡、睡了。”
小陶有口吃之症,是船上的木匠,偶尔负责修补船体上漏水点什么的。
祁岁桉眯了眯眼,算是回答。
小陶啧了一声从背后变出一个食笼,一大一小两颗黑豆一样的眼睛亮了起来。“瞧瞧,热、热豆芽汤、烫、烫薯饼子。”
没有放的地方,小陶往里挤了挤祁岁桉的腿,坐在席子边上把自己的膝盖当桌子。
看祁岁桉兴致缺缺的样子,小陶撅嘴,“你、你这人,真、真不识好歹,这、这好东西是天、天、天、天能有的吗?”小陶一气之下连说了好几天。
小陶其实比祁岁桉还大两岁,从小就随着父亲跑船,前年才从学徒熬成了阿班。
“谢谢。”祁岁桉撑着坐起来。接过小陶立刻递来的薯饼,确实还烫手。
“到哪了?”祁岁桉咬了一口,呼出白热的气。
“就、就、就快到西梁边儿了。”
就着热汤吃下饼子,确实身体有暖回来一些。小陶这才满意地收起碗碟,忽然神情神秘地靠近祁岁桉,小的那只眼睛眯的几乎成了一条缝,道,“昨夜出事了,你知道吗?”
祁岁桉摇头。
“死人了!”小陶把手圈在嘴边小声道,眼神里还有些害怕。
“什么人?在哪?”
小陶其实没见到,但为了显示他在船上人缘很好吃得开,就把经过说得十分细致。什么货舱的甲板渗了血,伙夫跑到上层的客舱,在一个空屋子发现了满屋子的血,然后吓晕了,最后还是火长报告给了船主。
“是什么人?”
“外、外面正在查,我、趁乱来看看你。我、我记得你去收、收拾那间的被子来着。”
祁岁桉摇头,“我下值就在这睡了。”
小陶忽然咧嘴一笑,用肩撞了一下他,“我、我当然知道你。你、你、你那点胆子,都还不如我家养的小崽鸡。你看你第一次,上、上、上船栀下来脸都青的。你还、还敢杀人不成。哈哈哈哈……”
他说完手握拳头锤了锤自己的胸口。“放、放心,兄弟我给、给你作证。”
祁岁桉看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小陶对这人木呆呆的样子早已习惯,毕竟在一起相处了三个多月。他们相熟起来是因为挑水泡。
行船的日子漫长且无聊,不让赌钱,挑水泡成了是他们船伙计之间最刺激的游戏。
每次小陶输了都被人按着挑手上的泡,反反复复都溃烂了,直到抹了祁岁桉给他的药膏。所以轮到祁岁桉被挑水泡时,他也会护着他一些,尽量让他们下手轻点,因为他没见过那么好看的手。
就在这时,甲板上传来咚咚脚步声。
“我估计船、船主要清点人头,你快、快洗洗脸出来,你这、这脸色也太、太难看了。我先、先上去,你快来啊。”
随着小陶离开,祁岁桉慢慢吐出一口气。
从他收集到的有关凌云的消息来看,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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