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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无早朝,书房内御炉浮香,皇子们如常立于两侧,他站在最末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正值倒春寒,地上紫铜炭盆炭烧的足,皇子们身上的寒气很快被驱散得一干二净。
最近一直焦头烂额的璟仁帝祁延难得看上去心情不错,赐了热牛乳,考问了一些时政,又点了几人作答,照例也还是六皇子祁礼得了御评。
“六儿勤敏,西郊皇陵修葺扩建一事就交由你去办吧。”
闻言众人讶然,这还是第一次父皇派下实差。
差事虽不难办,但意义重大。自前太子谋逆未遂,自尽于东宫。太子之位空悬了近十年,满朝上下都在等着这样一个信号,这修葺皇陵的差事其实就是为了准太子下六部历练铺路。
祁礼心下喜悦但面色如常,掀袍、下跪、叩头、谢恩,一番动作行云流水。
起身后,他状似关切地将目光落在祁岁桉身上,开口道,“儿臣听闻九弟从大理寺手中接过了陆家一案,九弟自和谈回来后身体一直欠佳,诏狱湿冷可要注意啊。”
“多谢六哥惦念,有御医开药,几个时辰不碍事。”
“那便好。”祁礼笑着退回到书案一侧。话头就这样引到了祁岁桉这边。
“审的如何?”祁延翻开奏折,头也不抬。
“禀父皇,昨日陆潇年虽开了口,但并没有说什么。儿臣想他伤势过重,不宜逼迫太甚,若弄巧成拙有损父皇圣名。”
“嗯,朕要的是他的口供,不是他的尸身。此事事关战局,陆氏一案令前线军心不稳,朕必须要他自己亲口认罪才能安民心、平民愤。”
陆家不同于别人,曾手握大盛三朝军权,至今朝中仍有人为其喊冤。这些官杀得尽,天下文人他杀不尽,只能是陆潇年亲口认罪,才堵得上天下悠悠众口。
祁延抬眸朝祁岁桉扫了一眼,意味深长,“你们幼时就常一同在后宫玩耍,后又有同窗之谊,替朕劝劝他。”
祁岁桉迅速低头跪下去,“儿臣与他并无私交。”
“不必紧张,外头那些传言朕没放在心上。昨天肖炳全呈上的册子朕也看过了,此案就全权交于你。”
“谢父皇信任,陆潇年勾连凌云阁致使我军大败是事实,儿臣定会想办法让他认罪伏诛。”
“就是这点才更可恨啊,”祁延神色忽地一冷,将蘸饱墨的笔扔回到砚台,“是朕之前太纵着他了!凌云阁这颗毒瘤也必须趁此机会拔除干净。”
“是,儿臣遵旨。”祁岁桉叩首。
炭盆过旺,烧得连空气都燥热。他手心出了薄汗在墨玉方砖上留下两枚印迹,转瞬又了然无痕。
“都下去吧,朕乏了。”
皇帝挥手,正欲起身去后殿,突然,一阵细碎急促的脚步闯入大殿。
祁岁桉陡然抬头,双拳兀地攥紧。
“启禀皇上,诏狱出事了!”
金泉碎步掠过跪在地上的祁岁桉,来到皇帝面前。尖利的声音划破窒闷空气,利刃般刺入所有人的耳膜。
“何事?”皇帝转过头问。
“诏狱来报,犯人陆潇年遇刺!”
祁延瞪着金泉,“什么!”
龙颜震怒,方才还叮嘱务必要陆潇年活着,怎会转头人就遇刺了……
祁岁桉垂首跪在当中,下颌绷紧,等待一场暴风雨的来临。
大殿里满是愕然交错的呼吸,而最终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岁桉的身上。
这时不知是他哪个皇兄站出来,声音颤抖道,“诏狱守卫森严,怎会进去刺客?”
“是啊父皇,听闻九弟昨日已经将典刑司的人都撤换走,换上了自己的护卫,怎还会出此等事?”
“人如何?” 祁延略过这些问题,问道。
金泉垂首道:“死了。禁军巡卫今早发现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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