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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的,瞧上去也一派生机。

屋子里也暖洋洋的。

她精神确实不错,人没在床上躺着,而是坐在厅里和儿孙说话。

韶宗固领他们进去,头发花白几近全白的老太太笑盈盈地看他们俩,问道:“哪个是琼玉那个孩子呀?”

姜竹闻言愣了愣,坐在一旁的赵福丫先指了指他,笑道:“这个,叫姜竹,老太太您还记着呢?”

韶老夫人:“记着呢,记着呢,对,姜竹,老三跟我说过,叫姜竹,名字还是老三给起的……”

姜竹闻言更愣了。

他的名字是韶三爷起的?

已经五十多岁,看起来却十分年轻的韶三爷接道:“对,是我起的,竹子长青,近玉色,和琼玉相近,他爹是在竹林遇见的他,说他和竹子有缘,希望他能如青竹一般不畏岁寒,不惧艰难,坚韧得长大,我瞧现在确实如松如竹,是个挺拔漂亮的孩子。”

兴许是韶老夫人年纪大了,大家怕她耳背听不清,说话都挺大声的,韶三爷儒雅中又自带官威,一本正经地大声夸,姜竹从震惊、茫然中回过神儿来,脸一点一点儿在变红。

沈青越瞥了一眼,忍住笑声,却没压下勾起的嘴角。

屋里认识姜竹的都在笑,不认识的也好奇地盯着他看起来,似乎是要看看怎么样一个“如松如竹挺拔漂亮”,看得姜竹愈加难安了。

韶三爷“嗯”了声,又轻声来了句,“和他爹也像,都是老实薄脸皮。”

沈青越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他就说嘛,这人看上去可不是会干出一掷千金和人置气赌命,把亲爹气到一怒之下卖光家里所有铺子的纨绔,原来是坏在馅里。

韶老夫人没听清他那声嘀咕,却看到了沈青越在偷笑,也笑道:“你是谁家的孩子呀?”

沈青越:“我姓沈,是来给您画画像的。”

老太太懵了懵,“画像?你是个画匠?”

沈青越:“对。”

老太太乐了,“哎哟,这么年轻的画匠!”

赵福丫解释道:“大老爷前些日子跟你提过那位,给池家老爷画了画像的师傅,就是沈先生!少爷小姐们爱看的画册子,也是他画的呢。”

沈青越:“嗯,是我画的,您别看我年轻,画了好些年了。”

“画了好些年了?”老太太听得可乐,她从前见过的画匠师傅都是年过半百的老头,还头一次见这么年轻俊俏的小伙子给人画像呢,“行,行,那你来给我画,要是别人我就不让画了,只叫你画。”

沈青越也笑:“好。”

老太太:“要不要坐到门口那边,那儿太阳好,看得清。”

沈青越:“不用,我和别人不一样,您想坐着就坐着,累了想躺着就躺着,该做什么做什么就行,我坐这儿观察您半天,就能画了。”

老太太:“不用我坐那儿?”

沈青越:“不用。”

要是让她一动不动坐半天,画像都成受罪了。

反正韶家也不是为了写实,没必要这么折腾一个老太太。

虽然她看上去还精神,但人已经很消瘦了,明明里面穿了棉衣,衣服也显得空荡荡的,一点儿都不合身。

以韶家的财力,每年都会做新冬衣,秋天时候还专门叫姜竹往府里送过一批好皮子呢,儿孙都有新衣服,绝对不可能让老太太穿这样不得体的衣服,沈青越猜很可能是秋后她一下子病得太快,家里秋天量体裁剪做的衣服突然不合身了。

韶老夫人是个爱美之人,即便病着,穿着也很讲究,她面上带着妆,有薄薄的胭脂,涂了口脂,花白的头发梳得随性又得体,还戴着简便的簪子首饰。

只是到底病得重了,有胭脂口脂,也遮不住脸上的青白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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