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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云衫难为情地擦了眼泪,小声说:“我知道嘉煜不是这种人,他定是有难言之隐,我在咸州等了他好久,可家中不肯信他,执意给我定了门亲事,半年后我就要成亲了,究竟是不是要断干净,我想听他亲口说。可是京城太大,我实在找不到人。公主,这位大人,我真的不是疯子,我说的都是实情,二位若与他相识,能否替我将这个转交给他,无需带话,他看到这个,自会辨明真假。”
她从腰间摘下一只鸳鸯佩。
程慕宁却没有接,她还盯着那几页书信看,那是揣摩思量的神情,直到裴邵说:“你擅丹青?”
程慕宁这才顺着他的视线看向地上那摊杂乱的包袱,那包袱一角露出了半张人像,一看就是闻嘉煜。
杨云衫只好收起玉佩,捡起画,拘谨地说:“我、画得不好……”
裴邵点了点案几,银竹自觉转呈了上去。
画纸和墨都不是上好的,雨水浸泡后就晕开了,只有底下几张勉强能看出个人脸。
的确是画得不好,可以看出杨云衫是没有学过丹青的,这人像不似书院里张贴的画像那样板正,两只眼睛都画得不一边大,但许是画它的人出于爱意,这几张画里的闻嘉煜要生动许多。
可以看出是个温柔的人,眼尾处的浅痣平添了几许风情,这样的长相和才情,的确能让人念念不忘。
但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
程慕宁说不出个所以然,只觉得她见到的闻嘉煜与画中这人像又不像。
她踌躇地望向旁边的人,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裴邵……”
裴邵眸色平静地回看过去,显然与她想的一致。
气氛严肃而沉默,杨云衫忽然有点不安。
程慕宁察觉到她的忐忑,莞尔道:“本宫可以带你见他,但有一个要求。”
“你就站在本宫身后,一句话都不准说。”
……
接下来两日,朝中为了互市的事吵得人仰马翻,各有各的说辞。没有人愿意向乌蒙退让,但是一场战争耗费巨大,与此相比互市让出的不过是蝇头小利,倘若非要去争这个气节,一旦与乌蒙彻底撕破脸,那么这次的军费筹备就不是一笔小数目,绝不比当初南下御敌来得容易。
五斗米能让人折腰,两边朝臣各执一词,钱再次成了争执的重中之重。如今再没有谁的府邸能抄出这么多银子,一时间,程慕宁前几日呈到御史台的新政条案备受关注。
尤其是当初被许党驳斥的清丈土地一事,又被拿出来反复争论。
“清丈土地的确能解眼下的燃眉之急。”下了朝,闻嘉煜随程峥到了政事堂,站在御案前说:“那些瞒报漏报的田亩重新记册,里头田税徭役税等各项杂税便是好大一笔,若能都折成银子收上来,甚至来年朝廷的开支都解决了一半。公主此项议案呈得真是时候。”
“朕难道不知道这些土地里有多少文章吗?”程峥脸色灰败,他这几日被吵得脑瓜子疼,“这些官绅地主藩王贵族哪有不贪的,朕又不是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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