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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见她乖巧可爱,父爱泛滥,却留在山寨中,做了个妹子,一群毛手毛脚的粗糙野汉将她拉扯大,却也伶俐聪敏,只是顽皮一些,难免沾染了匪气。
年及十六,情窦初开,却恋上了一个书生严渊,在山寨里撒泼打滚,三番五次哭闹,只要嫁给他。头儿见她执着,只好点头,那书生也贪她貌美,遂成了好事。
哪知进门不过一二年,严渊已将这花容月貌看腻,又嫌她出身匪窝,诸多不满,进退有错,行动便遭呵斥。加之严母苛刻,兄嫂妯娌皆看她不上,在府中却尽受欺凌。后来严渊与个青楼女子风花雪月缠缠绵绵,对她更是不良,因严母也不许那青楼女子进门做妾,故动辄打骂泄愤,将那些难听的话百般折辱,又纵容丫鬟仆人怠慢,不过三月,便急病加身,缠绵病榻,郁郁而终。
至死时,未见匪窝兄长,又不曾见严渊来看望半回,却将一抹残念执着,许下心愿,若有来世,擦亮双眼,识得真心人。
许亦涵慨叹一声,自古红颜薄命,皆因女子重情,爱则献身心,动性命,不管不顾,尽付柔情。偏偏男子心宽,虽则有情,却又慕荣利,又贪美色,又结知己……凡此种种,何曾将一颗心尽放在女子身上?
这里还未叹完,抬眼却见自己正坐在一间屋内,却是处处贴红粘喜,又有龙凤红烛,又设一盘盘花生等物。再低头看看身上,着一件繁复嫁衣,红艳艳光彩鲜亮,素白的皓腕上各戴了数只金手镯,指上七八个纯金戒指,颈上吊着一枚金色长命锁,耳上坠的是沉甸甸金环。头上压着凤冠,满头金钗玉簪,贴金描银,晃一晃满头叮当脆响。
照照铜镜,却见满身金灿灿,好一副粗大气粗的模样,只差在脸上写一行字,道是:我家有钱!
许亦涵翻个白眼,抬手要将那凤冠摘下,却够不上,慌得将十来个戒指并手环叮叮当当掳下,丢在床上,又胡乱扯着凤冠,将满头金饰拔下,却听得门外人声嘈杂,闹哄哄许多人赶来,个个大笑,人人开怀,撺掇着新郎官来接新娘。
这……怎么能嫁给他!许亦涵跳了跳,感觉身轻如燕,忙将嫁衣拉拽下,匆匆到衣柜里拿了件长袍披在身上,却去另一侧推窗。吭哧吭哧折腾一会,好在原主素日也是活蹦乱跳,身体康健,爬墙尚且不在话下,何况爬窗。
耳听得那门外已闹开,许亦涵跳下窗吐吐舌嘟囔道:“谁要嫁给你这花心渣男。”
却将窗子复又合上,贼眉鼠眼地左右看看。好在此时山寨大小头目并喽啰都在前厅饮宴,或跟着到了前门,偌大的山寨,却仅有几个换班巡逻的手下。许亦涵猫着腰弓着背,躲在草木之中窸窸窣窣行动,凭着记忆中的路线,一径绕到寨门。
才松了一口气,却听得后方嚷闹着:“新娘不见了!新娘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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