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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含蓄地笑着,等待好戏开场。
“赵爱卿!”天策帝示意御前带刀侍卫做好准备,一旦形势有变,立刻护住公主,但也不能失了分寸伤及老臣。
赵御史老泪纵横,颤颤巍巍走到殷灵栖面前,双目紧紧盯住小公主,两只手都在发抖。
“老天爷啊……”
年迈的老人突然退后一步,撩起官袍,“噗通”一声双膝磕下,出其不意跪在殷灵栖面前。
齐聿白唇角的笑瞬间凝固。
天策帝瞳孔骤然一紧。
殿内宫人并御前侍卫皆是大惊失色。
赵御史仰起脸,怆然长叹,声如洪钟:“老臣跪谢昭懿公主救命之恩!”
寂静。
死水一般的寂静。
整座大殿落针可闻。
齐聿白唇角微微抽搐,勉力撑起温和而不失礼节的笑,他上前欲搀扶起跪地的老人,道:“赵大人可是认错了人?”
六旬老臣一把甩开他的手,坚定道:“不,不敢劳烦齐少卿,老夫虽上了年纪,这双眼却仍能辨得清真假,老夫今日要赶来拜谢的,正是昭懿公主。”
齐聿白神情陡然一变,伸出的手僵硬地落在空中。
“爱卿何出此言。”天策帝被这一转变惊得眉头紧锁,只觉匪夷所思。
赵御史挪动膝盖,缓慢转向天策帝,沉声道:“陛下有所不知,犬子自胎里带出来毛病,自幼热毒炽盛,臣爱子心切,多年来宴请五湖四海名医无数,望闻问切后皆摇头叹息,说此为不治之症,无能为力。”
“臣年过六旬,早年长子过世后,膝下便只此一条血脉,打也舍不得骂也舍不得,老臣身为言官之首,总领御史台,却疏于管教小儿,纵得他成了今日这般模样,在外惹是生非,竟冲撞了公主,老臣有罪。”
说罢,便要磕头请罪。
“赵御史年迈,经不起折腾,快快扶他起身。”天策帝抬了抬手。
“不,不,陛下,老臣还不能起来,老臣还要郑重拜谢昭懿公主。”赵御史急忙道,“陛下有所不知,今日多亏了公主,犬子缠身多年的顽疾竟有了根治的法子了!”
“什么?”齐聿白闻声愣愣望向殷灵栖,满目的难以置信。
“公主授犬子以冰浴之法,每隔上一段时辰便入水浸泡,如此反复,犬子被送回府上时竟已精神大好,只觉经脉通畅许多,郎中诊过脉后直呼神迹!”
他面朝天策帝,老泪纵横:“陛下,昭懿公主之恩德之于犬子,如再生父母啊!”
赵御史振臂高呼,浑厚有力的声音响彻明堂高殿。恍若平地惊雷,将以齐氏为首的朝臣阵营的理智炸得粉碎。
齐聿白的脸色变得极为难堪,只觉胸腔隐隐作痛。旧疾未愈,他颤抖着指尖仓促取出那方素白帕子,掩住唇俯身咳嗽。
“原来如此。”天策帝愣了愣,好一会儿才回过神,畅怀大笑道:“好啊,好啊,这是好事,赵卿府上添了喜事一桩,真是可喜可贺啊,来人,赏……”
“老臣愧对陛下、愧对公主,万不敢接受陛下的恩赏。”儿子虽然混,老子毕竟官居御史中丞,是个明事理的。
“臣闻不孝子醉酒闹事,当街冲撞公主,强抢民女,教子无方,纵容过度,老臣羞愧不已,今日入宫,一则是为亲自答谢昭懿公主,二则特来请罪,请公主责罚。”
御史中丞乃六旬老臣,又官居从三品,儿子当众出糗,如此阵仗不仅不问责殷灵栖的,反而向她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拜谢请罪。
事态发展远远超出控制!
齐聿白呼吸急促,眼底一片冰冷,攥住方帕的指节用力至发白,指甲深嵌掌心,素白色的帕子上逐渐洇出点点血痕。
“齐少卿的身体竟已虚至这般地步了么?”
一直静观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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