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聚集的异种左右相望，片刻四散而去，飞行器降落到尚未离去的异种脚边时，形似海象的异种慢悠悠钻进雪堆入睡。

时暮将毡绒帽戴到年朝头上，脖子上围着那条象征一百天纪念日的灰色围巾，年朝拒绝不了，听着时暮的话套了好几件外衣。

等到时暮穿着单薄一件外套就想拉着年朝出去时，被年朝按在怀里一顿收拾。

时暮撩了撩扫到脸上的绒毛，偷摸塞了件白色的衣服进背包，两个人踩着夕阳暮色在飞行器背风的一面扎起帐篷。

一旁昏睡的海象异种见奇形怪状的同类行为怪异，龇牙咧嘴一番欲袭击两人，最终还是被年朝祭了刀。

时暮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随后附上一层红，烧了海象异种的残躯。

干柴燃火，散发烘烘暖意。

时暮靠在年朝身上，看向最后一抹落日余晖。

遏制许久的心情随着落下的夕阳再次翻涌。

时暮道出自己的想法，“原本我有一个计划，重新定义异种认知，让它们将人类当作同伴或者不攻击的对象，现在看来依旧很危险。”

年朝将烈火融化的糖浆裹到小番茄上，送到时暮嘴边，“现在的计划是什么？”

时暮偏头避开，“我要少吃酸的。”而后道：“现在的计划偏向毁灭，利用引擎抹除大多数异种的存在。”

冰糖小番茄一半进了年朝嘴里，另一半时暮吃了，美其名曰少吃。

“不要再做任何抹杀生命的事。”一旁栖息而卧的朱雀出声。

时暮没理，年朝同样不赞同。

时暮不轻不重给了年朝一下，语气一重，“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的结局已经盖棺定论了，你没有，很多人没有，地球更没有。”

“眼下人类总数不过百万出头，异种的数量却是无穷无尽的，我要在那之前扭转甚至颠覆这种局面，我要保证人类拥有未来，拥有稍微美好一点的未来。”

“我希望回到地球的那一天，还能与你相伴。”

时暮用力握紧年朝颤抖的手，“年朝，你懂我的对不对？”

那一刻年朝真想说他不懂，如果他不懂时暮就好了。

那样他有一万个理由和时暮争论辩驳。

年朝犹豫了那么两秒，时暮翻身跨坐到他身上，轻轻捧着他的脸，“我知道你在害怕，我也害怕，我总是说不想和你分开，那是真的。”

“那天，你出现在天台的时候，我其实有在想，为什么现在才遇到你，为什么没有早一点遇到你，你一定早就知道，我对你一见钟情。”

时暮伸出手指抵上年朝欲说话的嘴，眼里泪光闪动，“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可我绝对不要失去你，那太痛苦，与那样的痛苦相比，我宁愿和你分别，直到再次相遇。”

年朝握住时暮挡在他嘴边的手，第无数次用亲吻化解眼泪，一次比一次温柔，“我懂，我都明白。”

“哭得眼睛都红了。”

时暮低头埋进年朝围巾里，胡乱蹭了两下，他从前不是轻易便会哭的人，时暮也不明白，为什么自己越来越控制不住眼泪。

那其实是很简单的道理，人嘛，一旦被放在心上疼过爱过，就会变坏，变得贪得无厌，往后若是吃了苦，就要闹着哭着等人来爱。

被爱这件事，时暮花了很长时间去相信。

“我看看。”年朝捞出怀里的时暮，抬着脸瞧了瞧，又把时暮搂回怀里，看向染上夜色的天空，问时暮，“你想怎么做？”

时暮清了清嗓子，正色道：“海洋占据地球的百分之七十，如果将异种全部抹除，不亚于生物大灭绝，这意味人类将再一次失去海洋，所以，只能抹除大多数异种。”

“那要好好定义这个大多数。”年朝肯定道。

夜幕缓缓降临，两人依偎在火堆旁，在极光出现之前将计划敲定。

朱雀在一旁静静听着，后悔给了时暮那一团能量，如今收也收不回来，只能任由时暮胡来，只听另一个相似的声音响起。

「统计兽形生命体，范围：地球，统计中。」

「统计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