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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他跟前，蹲下，冷声道：“是，你早该想到是我。”

他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补充：“是我，初连祁。”

初连祁，三个陌生的字眼，却让老督军浑身一震。

他不可置信的盯着钟西楼，仔细看着他的五官。

初连祁，原来是他……

这熟悉的字眼一下子将老督军的思绪拉回二十三年前。

那年，他刚夺下平望城，成立自己的王座，他没想到，就在那时，自己已经埋下了祸根！

“忘了么？那我来帮你回忆。”钟西楼面无表情的看着老督军，缓缓开口。

“民国十二年，省会平望城被攻下，姓楚的副官成了平望城的督军，并抢了前督军夫人，而未满一岁的小少帅被暗中送走，藏在平望城内的钟公馆里，摇身一变，成了钟公馆二公子，瞒天过海。”

钟西楼声线平缓，像在叙述一件与自己毫无关系的事情。

在老督军惊恐的目光下，他继续道：“仍是民国十二年，督军夫人还是那个夫人，龙头位子上的人，却换了一人，此后，楚姓天下正式拉开帷幕，总参谋长钟昧受先督军临终遗托‘他必须无情无欲，所向披靡，如此，才能在数十年后，护好他的姆妈，夺回这本该属于初家的城池！’，至此，对已经改名为钟西楼的养子极尽苛刻，望其成人中龙凤。”

在说到钟昧时，钟西楼的声音不可察觉的抖了抖，他说完，目光如蛇般的凝视着老督军：“可我终究没能完成父亲的遗愿，他不知道，母亲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天，自缢离世，那年，我未满周岁。”

他说完，再次询问老督军：“现在，你可都记起了？”

老督军身子不可遏制的颤抖着，他是个军人，于他而言，死亡并不可怕。

可比死亡更让他难以承受的，是人到中年，本该享受天伦之乐的年纪，尝到了自己种下的恶果的滋味。

他眼看着隶属楚家的平望城高楼起，眼看着它眼宾客，眼看着它楼塌了。

最后，当钟西楼将枪堵在他太阳穴上时，老督军竟笑出声来。

他高咏一句：“自食其果啊，自食其果……”

砰——

一声枪响，老督军的话戛然而止。

他到死，都不曾瞑目。

至此，隶属于楚家的平望城，正式回归初家。

这条漫漫复仇路由无数人的牺牲铺成，如今，总算是圆满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