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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亮。他的身体还保持着在白榄联大时的作息,但蝶族的领地与那里隔着那么远的距离,连提供光热的恒星都不一样,时差也是难免。

醒都醒了,他没有睡回笼觉的习惯,干脆起床去洗漱。床边散落着几个用过的橡胶物品,他下床的时候差点踩到——他不记得昨晚他们几点做完的,只记得做完他体力和情绪都消耗太大了,草草重新洗了澡,倒头就睡。当时曼努埃尔顶着一身痕迹,懒洋洋倚在床头看他钻进被窝,然后才下床去洗澡。

没想到这些东西他们都忘了收拾——至少燕屿是忘了,但这些都是曼努埃尔主动套上的,他说不定是故意留着要让燕屿醒来看见。

现在理智重新占领高地,直面昨晚的战果,燕屿不太敢回想是怎么用掉他们的,红着耳朵把这些都扔进了垃圾桶。

曼努埃尔不在房间内。

他回到虫族,要处理的事情很多。在他被塞基追杀的时候,不少虫族都知道返祖的事,他的政敌以此攻讦他,试图凭借《基因法》把他关进实验室,若非塞基及时把自己的权力交给他,恐怕科学院已经找上门了。

但这些都不是最主要的问题,只要蝶族军团没有溃败,手握这张牌的曼努埃尔就不会有事。

最主要的问题在于副官。

燕屿洗漱完,按照习惯去训练室锻炼。虽然在虫族,一位养尊处优的雄虫并不需要矫健的身手,他也不再是需要艰苦训练的军校生,无论是否还会发生战争,都不会再有人允许他到前线去。

但他还是习惯性地苛刻要求自己的身体机能,在返航的军舰上也没停过。看得雄保会的虫满脸绝望,仿佛泥塑粉看见了追的爱豆开始撸铁。

雄保会雌虫:退一步来说,漂亮娇气的雄虫阁下不香吗?

这么大的运动量,狼蛛星的阁下看到了会说我们虐待雄虫的!

实际上,燕屿是那种青年人的身材,说不定拍张不露脸照,扔网上能一炮而红,从此称为网黄界冉冉升起的新星。

雌虫们的不适,只是本能对另一性变得强大的抗拒罢了,这就跟男性对于女性的白瘦幼审美霸凌一样。在一段关系中,他们会本能地希望自己更占据优势,不一定是情感的优势,力量的优势也会给他们带来安全感。

比如燕屿自己,在过去的时光里,他的取向也不是曼努埃尔这种强壮得一拳能把自己骨头打碎的类型。

更别提有吞食雄性的遗传基因的雌虫了。

无论弱小的那一方如何矫情、造作,他们都能容忍,因为他们知道对方一直在自己掌控之中。

不过深入认识到这种复杂的心理,已经是很久以后了。燕屿保持自己的锻炼也不是为了抗争这种异性的凝视,只是他需要保持一个不变的习惯,让他维持生活的平稳。

一种持久的习惯会让潜意识认为生活仍处于常态之中。

变幻莫测的世界里总有什么是恒定的。

他就是这个途中看到曼努埃尔的,他身边有另一只军雌,看起来他们是刚刚交谈完,刚好从书房出来。

听到动静,两只军雌同时抬头看过来。

燕屿这时候才看清另一只军雌的脸,粉色的短发、眼睛和凌乱的胡茬,很眼熟。

那只军雌虽然比曼努埃尔还高一些,但却一直微微低着头,十分驯服。意识到这是雄虫之后,他不敢多看,立刻垂眸。

虽然雌虫们的确会礼让雄虫,但他的反应还是稍稍有些大。燕屿看过去,却见曼努埃尔说了什么,军雌便点头忙不迭快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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