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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乐沉默了，他是土鳖，他真不知道。

果然，刚到了公海边上，赌场已经开始营业了，用姜澜的话说，游轮到了公海不去赌博就仿佛白去。

虽然汤乐并不擅长这些，他是个普普通通的打工人，对于算筹和赌博方式都只是小时候在港片里看过，赌王什么的，都离他的人生太远了，他没事也不会研究这个。但他还是去玩了，因为他的同伴姜澜想玩。

她说出来的理由是，“来都来了，我们俩去玩两把。”

中国特色名言之来都来了，百试不爽，姜澜拿了三千，对他讲，“我们俩就赌这么多，输光就回去继续玩。”

汤乐心想，也不是不行，小赌怡情，大赌伤身。那就玩三五千的话，就当来度假了，度假本来就是要被宰的。于是，他跟着兑了筹码，上了牌桌。

他是穷惯了，虽然在北京里面每个月的房租都能喝他一口血，这点钱比他的房租可便宜多了，但是他眼睁睁看着钱流失还是会心痛的。他不适合做一个赌徒，没那种野心，有的人越输越来劲，杀红了眼了，他不是，他不行，三把下去没翻身 汤乐就蔫了。

一把几百一把几百，他看着筹码没了就想到了那个经典的小品，小锤60大锤80，汤乐心想，这可比锤子来的可怕。

而且怎么算牌呀，他根本都不知道游戏规则就贸贸然上来了，而且他运气真的很点背，真的很脸黑，很快输了一半，什么德州扑克什么二十四点，他也不懂的，大大大小小小，怎么不哆瑞咪发嗦拉西呢。

姜澜倒是手气好的一批，咔咔赢钱，他哇哇输，眼没红，倒是输的脸都绿了。最后换了一桌 是比较复杂的牌局，汤乐想着干脆再玩最后一把算了，他是真的不想玩了，老输，太没意思了。他把筹码拿手里，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了，就想把手里的筹码全部推了出去。

在他打算all in大赌一把输了就走人的时候，荣岫又神出鬼没的现身了，他拉住了将要伸出手的汤乐，在他耳边说，“别心急。”汤乐僵住了 因为姜澜还在旁边看着呢。

姜澜一副“我就知道你们俩有奸情的”表情，你个浓眉大眼的果然有裙带关系，yoyoyoyo～的换了一桌玩去了，只剩下他跟荣岫。

这桌玩的是德州扑克，规则汤乐并不是很懂，荣岫知道他不会，汤乐这局的位置是小盲，他本来就不擅长这些，何况站了个这么一个位置。

“赢了算你的，输了算我的。”荣岫说着替他接过来了牌局。

汤乐站在旁边看他，筹码堆在桌面上，落子无悔，推出去就不能撤回了。

荣岫掀开牌面微微一笑，夜风很凉，他剪了头发之后就一直没有留的很长，露出艳丽的眉眼来。

游轮缓行在漆黑的海面之上，汤乐感觉好像局势都变了，对方几个人有点如临大敌的感觉，反正跟自己玩的时候表情是不一样的，荣岫还是那样露出一点笑，有人说面瘫分两种，一种是毫无表情，一种是保持一个表情，汤乐观察了一下，发现可能这也是赌博的一部分，他之前看电影也知道一点心里博弈在赌局里是不可缺少的，所以荣岫的细微表情变化是不是也是一场骗局？

他并不知道，可能只是错觉，毕竟荣岫这种人应该也不会对赌博很熟悉吧？

棋牌总共四轮，现在进行的是第三轮，荣岫继续跟牌，抽出了一张，他表情还是没有改变。汤乐看不懂牌，但是他也看不懂荣岫。他们这一桌开在靠近船舷的甲板上，汤乐回头往水里看去，他想起来小时候曾经跟家人在海边捡贝壳的时候，他在礁石堆里走，被嵌在礁石上的贝壳划伤，小腿上流出来的血停留在了贝壳里面。

也是这样的海，那个时候他弯腰去尝了一口混着海水的血，是又咸又腥的味道，海水咸得几近发苦，他呸了两声，咂咂嘴点评了一句，真难吃。

所以，他对荣岫到底是什么感觉呢？他真的是害怕吗？还是带着其他感觉呢？为什么会不敢看他呢？包括现在荣岫在牌场上游刃有余的表情，还有他最后胜利的姿态，汤乐只扭着头看着无边无际的汪洋，不想回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