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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语……
果然听着听着就不哪般疼了,良药苦口在今夜便有了另一说法,良药难耳。
实在难为听。
平日说话软绵细润的小姑娘,怎唱起小曲儿来恁的难听?
而夏意,这还是她懂事后头回这么肆无忌惮地唱曲儿,曲子是从芝婆婆和阿双姐姐那儿学来的,她们则是从她娘亲那处学来的,她本欢喜得不得了,却因唱得荼毒人耳就作了罢,这会儿给景深唱,脸始终热着。
耳边传来马蹄声时她才收声,只听外头人埋怨:“哼,教你骑慢你不听,这下老夫腿软了,还不是得你扶着。”
两人齐看去门边,阿溟搀着癞头大夫进来,肩上还背着个大药匣子。
“老夫倒要瞧瞧,多大伤定要把我从梦里扯来。”他脾气挺大,提着油灯气哼哼过来看伤,倒也没说是小伤的话,只嘀嘀咕咕几句。
夏意今日也不怕他,反倒能凑多近凑多近,癞头先生借着油灯将伤处左看右看,把药匣子打开后鼻孔重重哼一声:“小夏丫头再去点盏灯来。”
她诶一声,忙不迭往堂屋找灯,结果还没点燃就听外头景深惨叫一声,登时包着两包泪跑出去。
那癞头见她出来,没问灯的事,继续医伤,提着油灯的阿溟给夏意腾出个位置来,景深便被人围得严严实实……
有些热。
又半柱香的时间,几人才散开,景深右腿已被缠成两条腿粗,由阿溟扛回屋里去。
昏黄屋子里,夏意又凑在景深床边问了好久,确定他没事才和众人出来,缠着癞头先生问他几时会好、几日上一次药的话,直至圆月上梢头才回屋歇下。
至于被扰了好梦的癞头先生,气哼哼地占了阿溟的床,阿溟摸摸脑袋,钻进阿宝屋里睡。
一夜的不安宁就此过去。
翌日清晨先生就骑着小毛驴回若榴来,头回在外留宿,终归担心,酒醒便同友人告辞,却意外发现富贵家的马系在自家院外。
这二人又借马儿骑了?疑惑进院后,就听辘轳声响,之后他家姑娘就提着桶水出来,见着他一惊,搁下木桶就来他面前:“爹爹!”
面容缺些精神,表情几多委屈,瞧出些不对劲的先生问她昨日出了何事。
她便把景深受伤的事抖落出来,听了前因后果的先生额角跳了跳,在她脑门上轻拍两下,叱哆声:“胡闹,哪处不能赏月,定要去屋上?”
看她委屈,又问:“那先生可说了几时会好?”
“他说只消静养,十来二十日就好。”
先生闻言失笑,要景深静养,可不是比登天还难?
可笑着笑着他就再笑不出来,因他家姑娘接着又说往后十来日不去学堂,要留在家照料景深的话……换言之,此后十余日只有他一人在学堂吃晌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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