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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6(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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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早失怙恃,从记事起就已住在省城慈幼局中,有妇人说他本姓夏, 生辰在上元佳节, 却说不出他父母亲人是谁, 时日久了, 他便也变得不在乎。

  幸而聪慧好学,做工之余抄抄书, 或是蹲在书院墙角下听书也学得一二道理去……机缘巧合下, 他教一位姓孟的先生撞见,孟先生瞧他机敏,多盘问他几句,此后几日更是默默观察他, 愈发觉得他资禀过人,便在回京前问他可愿随自己回京念书的话。

  那时尚不及十岁的孩儿呆呆邓邓, 念书这事是他从未奢想过的,他遂问那孟先生:“若我去京里读书,还会有睡觉的地方吗?”

  慈幼局里与他同住一屋的小兄弟, 才来时浑身秽臭,听是没住的处所, 在庙里避雨时给人打了……他不愿那般脏兮兮的,哪怕给米店扛五六袋米他自己也不脏的。

  孟先生听了他的话,朗声大笑:“学院里遍地皆是能住的地方, 你想一人住一间房都是成的。”

  念书与干净的房子,是年幼时的夏先生最渴盼的东西,于是他十岁那年就随孟先生进了京城。

  通都大邑,大千玩乐并未蒙了夏先生眼去,同宿生宝饰绮绣也未萌慕艳意,自始至终都记着孟先生的话,勤恳踏实,天子脚下矜贵子弟都知晓孟先生有这么个好学生,大都与他交好。

  原本众人眼中将来堪当重任的大才却在秋闱前离了京,此后十余年再未听闻过这人消息……

  若榴地小,先生将悬杪堂打点得比他曾呆过的学堂还要整洁,闲闲过着日子,昔日朋友甚少还有往来,更莫说去祭不知在何处的先祖了。

  听了这席话,坐在柳树上的景深许久才回神,问:“那先生为何会突然离京?总不能像你说的那样忽地就离开……”

  树下少女拍拍袖子,轻飘飘哼上声:“今日的日额已用没了。”

  实则是她也不知为何了,这些还是听她娘“说”的。

  树上景深没再揪着这事不放,而是因她的话气笑来,问她:“如今已是三月了,如何还要定‘日额’?”

  自那日杏花林下他说了句实诚话后,她便端出气包子的秉性,每日与他说几句话都定好来,称作“日额”,说等到三月清明再同他正常往来。

  更惹人笑的是,有时分明是她忘记这事先开口来,也要扣在他头上,吃饭时都不忘鼓着腮帮子,就像他曾在深林里头见过的松鼠似的。

  处在下风的夏意又哼一声,问:“你还没摘好么?”

  景深笑,抱着树干上搁着的一捆嫩柳枝一跃下地来,分了一半去夏意手上。

  今日她穿着那条水绿色的裙子,咳,他也穿着那身蟹殼青的……

  折柳本就要穿应景颜色,他默默想着,目光又落去夏意脸颊上,脸蛋比别的地方都要有肉些,软白的让人想揉一揉。

  可这是个逾矩的念头,景深有些遗憾地垂下眉宇,顾自弄起手上柳条来,一边往小院回去。

  经了寒食日,小院门楣上已挂上了好几串柳条穿好的“子推燕”,雏燕便对着面粉和着枣泥捏成的燕子吟吟不停,福宝日日在阶下张望着脑袋,恨不得吃东西也能仰着头。

  进院里时先生正在庭边浇灌冷饭瀋,等清明雨后就能生些青翠苔藓出来……因二人脚步轻,他也想着事就没听着人走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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