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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深倏地站直身来,一抬手将她脑袋摁在冬衣上,摁完便跑。
从软绵冬衣里抬起头的夏意,摸了摸不算疼的鼻子,竖着眉毛冲景深凶道:“我已经反悔了!”
只这么唬人无甚威慑力,景深头也不回的钻进屋里。
“反悔什么?”
突然一声,夏意忙转头看爹爹卧房那边,他正提着一盏灯探头看着她,不仅声音听着吓人,这场景也挺吓人。
她忙将窗台上的衣裳收回怀里:“爹爹早些睡呀。”
后在夏先生的注视下关上窗,只将景深的衣裳与先生的搁在一起就往盆边取热水洗漱去。
一夜好眠,便是屋外风雪也没惊扰了她。
***
再醒时又是摇银世界。
比之大雪那场渐大的雪,冬至的雪是一夜骤至,鹅毛大雪教院里的树又一夜白了头。
夏意洗漱后便急急坐去铜镜前,仔细擦过铜镜,将装胭脂、香粉的小盒摊放一排,再兑了黛粉便傅粉点唇描起眉来。
昨儿买这些东西时,店家娘子还给她和小满看了好多册儿,分说小山眉、月眉、倒晕有何不同,又教了二人如何敷粉点唇,若非如此,她也买不了这许多东西回来。
姑娘家果真是爱美的,涂抹胭脂时忽然想快些及笄,到时候还能买好看的发钗来。
对镜梳妆毕了,她又捧着镜子去窗边臭美许久才坐回去,目光扫过妆台上的那只石榴红耳坠儿,她拿将起来在耳边比划半晌,又萌生了要打耳洞的念头……
约莫在那妆台前坐了一餐饭的时候,她才起身扭扭腰,寻着一张绣着芙蓉的手帕儿覆在头上出门去。
薄薄儿的纱巾并未挡住她的视线,只所见事物蒙上层纱罢了,她隔着手帕张望下小院,依稀辨出是白茫茫模样,垂眼看看地下,已不见雪飘,该是停了。于是去雪地上蹭了蹭,不及上次久积的雪厚。
“怎傻站在雪地里?”
夏先生一如既往的从身后出声,夏意捂好手绢转头看他:“现在什么时辰了?”
“隅中了。”
夏意“喔”一声,蹦跶去先生面前问:“景深呢?他起了没?”
“可不似你,天将亮时就撑伞出去了。”先生答完话,蹙着眉作势要揭她脸上蒙的手帕,“可又成了疯丫头,蒙着脸做什么?”
她躲开一步:“我用了昨日买的胭脂,等景深回来一道给你们看。”
“他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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