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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本事。”
吴议一身酒意早被沈寒山一席话敲散了三分,这才明白当日张起仁、沈寒山二位师长的良苦用心。
太医署早就收到举告信,生徒之中早有买题透题的勾当,当初徐子文、严铭一心想要设计陷害他,若如常时,别的太医博士提出别的篇章的问题,他未必就能答得上来。
沈寒山这个见面礼,可不仅仅是送他一个上等的名次。
正思虑间,肩上已贴上一双熨烫的手掌,沈寒山连拉带拽,又把他拖回案旁,继续对饮。
“今天来找你喝酒,也是为了得到你的认可——病人不认可大夫,就不会老实地遵守医嘱,学生不认可老师,就不会安心地学习本领,朋友不认可朋友,就不能一起畅快喝酒,大口吃肉!”
吴议本来还听得一阵惭愧,直到沈寒山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把他当忘年交的意思了。
他灌满一杯酒,朝沈寒山一举:“学生受教!”
沈寒山亦是豪情大发,陪他连喝三局,直到这学生真的偏三倒四,嘴里一阵阵冒出浑话。
“师兄……酒精……静脉通道……快,快……继续给……那就加苯巴比妥钠……”
到底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哪里有对饮三百杯的本事。
沈寒山喝得比吴议多,醉得比吴议浅。
此时此刻的情态,颇像二十年前他和恩师孙思邈举樽对月,斗酒十千。
那是孙思邈辞别长安的日子,老先生千杯不醉、孑然一身明月光,而他醉意盎然、壮志满怀,恨不得将天下尽饮腹中。
“长安乱花迷人眼,不如渔樵耕读,扁舟一片耳!”
“大丈夫当有鸿鹄之志,纵行天下,安能如燕雀眷林!”
师徒二人易道殊途,一个归隐山林,一个潜居深宫。
两轮岁月一闪而逝,已许久没人陪他喝过酒,他也许久没能尽情一醉了。
如今吴议一醉倒在案边呼呼大睡,徒留一樽明月碎在杯中。
月明如旧。
人呢,是否还似少年模样?
酒还是那一杯烈酒。
滚烫的劲头烧过了,从全身上下每一个毛孔倒抽进一口冷气,像伏夏的一盆大雨,猝不及防地寒到骨头里。
沈寒山不禁打了个哆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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