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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有兴趣地左顾右盼的,把他当成没见过世面的小孩:“这是寻骨风药酒,有祛风除湿,活血通络之效。将军最好这一口,喝了几十年了!”
寻骨风,说白了就是种天然的镇痛消炎药,李勣横征北战数十年,难免落下点风湿的病根。得胜归来敞开肚皮大喝一碗,胜过各种精磨细研的名贵草药。
说话间,徐容已经手脚利索地拉开抽屉,二指飞快拈起几味药材,搁在小铜秤砣上一称,不偏不倚三两半。
他转身回到案前,将药材一味味倒在案上的木板上,手往腰间一摸,抽出把打眼的小刀。
这口刀细长、流畅,漆黑的刀身下卷出雪白的刃,刀锋一转,闪过一道炫目的银光。
吴议不由暗叹一声,好俊的刀!
比刀更俊俏的是那双操刀的手。
细长、洁白的双手,是年轻人独有的嫩劲儿,突起的青筋里又带出一股子坚毅的韧劲。
刀柄一转,露出覆着薄茧的手心,干净的皮肤透出底下数根细小的青紫色血管,和清晰易见的掌纹交错相映,像一副完美无缺的文身。
徐容手起刀落,几道银光劈下,案上的药材已散成数段,整整齐齐地码成几摞。
几叠药材重新上秤,小铜秤砣微微一歪,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这手艺,别说是药师了,厨师都未必赶得上。
吴议正看得目瞪口呆,徐容早已收刀回鞘,掌心对擦两下:“雕虫小技,叫议弟见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是谁?”
徐容“嗨”了一声,把刚才那把操刀弄药的手往吴议肩头一搁,笑容凑到吴议鼻尖上。
“博士没跟你说过,我是你师兄吗?”
……难怪张起仁让他这个生人跑腿,敢情是来认脸的。
徐容将配好的药材严严实实地封好,吩咐下面人用文火细细煎好了送过去,才拿方巾擦干净了手掌,拉起吴议便往外走。
“我本是高丽人,从小没爹没娘,是李将军把我从战场上捡回来,送去官学学医。将军这回病势陡然,太常寺才特准了我回府侍疾。”
这样的手艺却不过一介生徒,吴议不禁在心底惊奇,长安果真是个卧虎藏龙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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