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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的胸膛悸栗颤抖,将他禁锢在手臂和墙壁之间,死死压住,气息灼烫得慑人。
苏时心口微缩,原本到了嘴边的冷淡呵斥,忽然就再难说得出口。
他的任务是照顾江辅秦,对方是不是能够得到足够的培养帮扶,是不是能受到正确的引导,都是很重要的环节。如果因为自己的坚持令他黑化,同样得不偿失。
只要要维持误会而已,其实不是不能有可供代替的解释,江辅秦自身也一定在畏惧着那个真相,未必就会一味追查下去。
眼前的人一味垂眸不语,愈发显出沉默顽抗的架势。
江辅秦低头望着他,喘息愈发粗重,激烈混杂的情绪在胸口翻滚,忽然冲破了某个始终谨守着的界限,化成近乎疯狂的念头。
如果能不再恪守着那样的身份,如果在对方的眼中,自己不再只是个需要被照顾的孩子,而是真正能够承受和面对一切的独立个体……
常年积压的敬畏仿佛已经被暴虐的愤怒冲垮,其下却隐藏着突如其来又仿佛水到渠成的滚烫欲望。
心脏激烈跳动,江辅秦本能屏息,身体无声朝下贴近,近得仿佛已经足以看得清对方稍显苍白的眉睫。
……
忽然,一只手落在他的背上,力道温缓地将他按进怀里,歉意地轻轻拍抚了两下。
“对不起,是我没有考虑到你的情绪,我收回我之前所说的话。”
陆望津拥着他,语气重新变得温和诚恳,又忽然停了片刻,才哑然轻笑,将他轻轻放开,抬手揉了揉额角:“我只是——有些生气……”
“你生气了,就拿那些根本不沾边的胡话来唬我,想把我吓走?”
江辅秦瞪着他,望着那张面庞上温润的歉意,半晌忽然泄了气。脱力地蹲下去伏在床边,依然握着他的手腕,声音隐隐发闷。
高高悬起的心脏猛然间落回原地,被愤怒所催发的妄念却也一瞬缩了回去,迅速隐匿无踪。
劫后余生般的变故叫他精疲力尽,甚至根本没有怀疑对方这一次是不是在欺骗自己,就轻易甚至迫不及待地相信了陆望津的解释。
一定是因为自己太不懂事,麒麟和华悦的纷争已经叫对方很疲惫了,却还要用这些陈年旧事不依不饶地纠缠,即使陆望津的脾气再好,也难免会被自己的逼问引得动了真火。
商场最擅诛心,对方说那些狠话,一定也不是出自于本心,就只是想干脆地将自己逼走而已。
一定就只是这样的。
陆望津没有回答他的话,却也没有挣开他的攥握。江辅秦有心认错,却不知该怎么开口,沉默半晌,才将额头试探着贴在对方手背上:“对不起,我以后不会再问了……”
“好了,其实告诉你也没什么。”
苏时却打断了他的话,语气重新温和下来,停顿片刻,才又继续缓声说了下去。
“车祸虽然够不上蓄意,可也并不全然就是因为意外——那天你父母来同我谈判,谈得很不愉快,在两辆车前后行驶在盘山道上的时候,我看到后面的车忽然加速别道。当时的情况很紧急,我必须立即对他们的意图作出判断,而我当时的判断,就是他们想撞我的车,拉着我同归于尽。”
江辅秦蹲在床边,依然握着他的手,掌心隐隐发凉:“这种可能其实并不小,对吗?”
“至少是有可能的,而我无疑赌不起这个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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