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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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寿宴要穿的旗袍,在搬琴那天也一并带到了月蕴溪家,就放置在衣帽间的岛台上。

晚上洗澡前,鹿呦连盒端进了淋浴间。

花青色的锦盒,每次瞥见,她都会想起从锦缎坊拿它的那晚与月蕴溪的聊天内容。

它像极了潘多拉的魔盒,勾起的回忆里充斥着暧昧因子,总在诱惑人打开它。

现下真打开了,又叫人心生忐忑。

换好旗袍,鹿呦磨蹭了许久才出去。

卧室的落地灯亮着,月蕴溪就窝在灯下的奶油色沙发椅里,鼻梁上架了一副眼镜,正面无表情地看着搭放沙发扶手上的电脑,摸着键盘打字。

听见动静,月蕴溪停了手,抬头,目光透过镜片扫过来。

鹿呦见她戴眼镜的次数屈指可数,与平时很不一样的观感,气质里的清冷感加深了几度。

也因此,觉得那道望向自己的眸光仿佛被镜片淬炼,灼热与冷静自持的温和交杂,复杂矛盾,还有点陌生。

鹿呦不由失神了片刻。

短短十几秒,月蕴溪的视线始终胶着在她身上,细细端详。

橘棕色的软缎旗袍,裁缝归拔工艺了得,做得贴合身形又不会太过突显,身线含蓄,人像是绽开在工笔画里的白玉兰。

“过来,呦呦。”

鹿呦闻言,剜过去一眼,“唤小狗呐你。”

她穿这身旗袍,含嗔地投来一记眼刀,没什么杀伤力,倒是显出几分娇媚。

月蕴溪愣了一下,弯了弯唇,牵出无辜之态。

鹿呦也没真计较,朝着她的方向走了几步。

心跳无由加快,她步子随之放慢,在距离月蕴溪还有两三米远时,停了下来。

“再近一点。”月蕴溪招手哄她,“过来。”

隔着镜片,鹿呦与之对视,不知为何,分明是温和的语调,却让她有种很微妙的被命令的感觉。

不那么明显,让人无法拒绝。

鹿呦缓步将距离拉近,在心里嘀咕,分明是把她当小狗使唤呢。

近到离沙发椅只剩半米。

月蕴溪坐直的上半身往前倾了倾,伸手攥住她的手腕,拉着她又往前走了一步。

没用什么力道,更像是在牵引。

鹿呦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听见了月蕴溪说话的声音,却是没留意其中内容。

只看到她的银边方框镶着微微泛黄的镜片,不知是蓝光眼镜,还是被灯照的,镜片后面隐约可见长且浓密的睫毛,小扇似的,忽而掀抬起来。

隔着镜片,四目相对,鹿呦这才定神问:“你刚说什么?我没注意听。”

月蕴溪缓声道:“我说,很好看,就是感觉手上缺了点东西。”

鹿呦后知后觉,左手仍被对方牵着。

垂首低眸,恰巧看见月蕴溪拇指轻轻摩挲过她的尾戒,白净的指尖与白色戒指之间几乎没有界限。

鹿呦指尖轻蜷了蜷,没主动抽走,无意识地接了话茬说:“缺了什么?手表?”

月蕴溪定定地看了她几秒,轻笑了声。

鹿呦有点莫名,视线从手腕抬回到月蕴溪脸上,“笑什么?”

“一般都是玉镯,或者珍珠手串之类的来配旗袍,你怎么会想到手表?”月蕴溪望住她的眼睛,唇边的弧度被问话牵得意味深长。

仿佛不止是被她的脑回路逗笑。

更像是,为捕捉到她下意识的回答里暴露出的心迹而愉悦。

鹿呦长睫一颤,垂落下去,敛了大半的眼睛,存了点脾性地揶揄:“被你之前卖力的推销洗脑了。”

月蕴溪毫不介意,甚至配合地演了起来,笑问:“那么鹿小姐要不要看在我那么卖力的份上,再考虑考虑?”

鹿呦也笑了,抬眼去看她:“我明天一早就要戴上,来得及给我配货么?”

大晚上,实体店都关门了,明天也没时间去买。她觉得自己像极了成心刁难导购的难缠顾客。

“……来不及。”月蕴溪摇头,遗憾地松开了她的手。

鹿呦愣了愣,手没了承托,自然地垂放到身侧。

随即,便看见月蕴溪慢条斯理地卸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递到她面前。

“用这应个急可以么?”

落地灯亮着暖白的光,照在表盘的昼夜显示区上,宛如点亮了一弯月亮,闪着细微的光晃进眼里,鹿呦顿了顿,才伸手去接。

“勉强可以吧。”她咬着矜持,故意装出为难的样子说,却是没能维持到最后,尾音忍不住上翘。

月蕴溪肩头往下沉了沉,好似紧绷的弦被慢慢拧松,镜片后面,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之前就想问了,你这眼镜,有度数么?”

“你猜。”月蕴溪身体往后,歪靠向沙发椅扶手,手背撑着下颌,微微上抬,方便她观察。

鹿呦后退几步,侧坐到梳妆台前的椅子上,回忆了几次见月蕴溪戴眼镜的场景,不是晚上,就是在看电子设备,她分析说:“很少见你戴眼镜,有度数的话,应该也不是很高吧。”

月蕴溪没说话,神情有些耐人寻味。

“还是防蓝光的平光镜?”鹿呦继续猜测说。

月蕴溪仍旧是不置可否,只是这回,右边的眉梢往上轻抬了一下。

鹿呦只当是这次猜对了,迟疑问:“没有度数,云竹请吃饭的那天,你怎么还戴着,是为了搭配那天的衣服么?”

“我说是,你会信么?”

“不会。”

鹿呦记得,那是在她拒绝后的首聚,月蕴溪那天的妆容很淡,淡到一眼就能看出来,只是抹了点口红提升气色而已。

“不化妆的时候,戴上眼镜,不至于显得太憔悴。”月蕴溪笑了笑,“那会儿哪里顾得上什么穿搭。”

鹿呦觉得心头都被她故作轻松的言语砸软,“你故意的,你在让我心疼你。”

“所以

你心疼了么?”

鹿呦对视的目光犹如败下阵,不自觉地耷拉下去,她摩挲着手中的腕表,抿唇不语。

听见月蕴溪特有的温柔腔调,提醒她说:“不说话就当你默认了哦。”

鹿呦手顿了一下,还是以沉默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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