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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问出来。
“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苏雩仍旧烤着野鸡,不咸不淡地答。
“人总是会有憧憬的,这样才能走下去,难道阿雩就没有想做的事吗?”姬良臣仍抱着酒坛喝,明明是清酒,却觉得有些醉了。在宫里节庆宴会上,哪次不是满斛满斛地喝,也从不曾有一次醉过,清醒的自己不允许,现实也不允许。
苏雩抬头看他似醉非醉的模样,不知是真是假,蹙了眉,深深思考了一会儿,释然地笑道:“我想变成飞鸟,想化为一汪海,你觉得可能吗?”说着起身,走到姬良臣身边,递了一只鸡腿过去,收回了那坛酒,“既然是不可能的事还是不要多想,没有用。我不想劝你什么,你比我更清楚。”
“只是生命力唯一的光……失去了,又该如何?”姬良臣没怎么思考就问出口,明显是有些醉了,所谓酒不醉人人自醉。
苏雩看着埋着头喃喃低语的姬良臣,想到当时回到竹屋看到阿忆冰凉的身体时的感受,怅然道:“若是光灭了,就去找新的光吧。世界那么大,太阳每天都会升起来,哪里就只剩黑夜了呢?总有一天那都会成为过去,时间可以残忍地抹灭一切美好,也可以淡然地抚慰一切痛苦。爹爹和阿忆……还有哥哥,死的时候,我也淋了雨,不知道多久,直到头疼晕过去。后来就再淋不得雨,稍微淋一下就头疼得厉害。可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记得,当时为了用头疼来掩饰的心里的疼痛是什么感觉了。”难得费劲多说些话。缓缓起身重新封了酒坛,放在老树下的坑洞中。
回头没有等到姬良臣接话,又道:“等你彻底解决了齐越,我们再回来畅饮。算是约定,如何?”
姬良臣仍未答,四周的景都是晃晃荡荡的,苏雩的话也是隐隐约约的。
苏雩也不介意,轻轻地笑,“还真是死心眼,既然这么难以忍受,那以后我做你的光如何?”
姬良臣有些茫然地抬头,看到的是苏雩认真又清冷的脸,清醒了几分,却仍旧未说什么?
“原来阿臣醉酒是这个样子,虽然我十分喜欢,不过,现在有些不合适。忘了跟你说,哥哥的碧玉箫我还收着,还有他写给你的信。我想,还是你清醒时,交给你的好。”
“我,现在就很清醒。”姬良臣终是开口,仍是因为苏沂。
“是吗?”虽然是反问,却仍旧从袖子里取出两件什物。一支姬良臣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碧玉箫,一封封皮颜色泛黄的信。
姬良臣看着那一直带在苏沂身上从不离身的碧玉箫,那么急切,又那么犹豫地接过。打开那尘封已久的纸。
“启:臣,若是你看到这封信,那么说明我已不在了吧。轻笺小字,万句千言,诉不尽意。我想我思,我知你懂。只是,世间万事纷扰宁静,都不能再陪你走过,终成不舍,徒剩不舍。留你一人,路还是要继续,所以只能留下这份名单,上面的官员都是我的势力,可以为你所用。阿雩也交给你了,知道你的枷锁已然太多,但我还是托付给你,有所背负比空无一物要好。‘有所背负才能感觉还真实地活着’这是你说过的话,原谅我现在才懂。也原谅我的离开。若是我让你难过,就忘了我吧。对自己要好一些。沂字。”
是苏沂的字,仍是那么清俊。
是苏沂的话,仍是只考虑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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