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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 />  他父亲曾在深圳长大,十一二岁才被杰森伍收养,领到美国,小伍先生总在儿女面前讲起故国风光。伍乾坤成年后,也回过深圳,那时候深圳还没有改革开放,像个蒙着灰尘的破落村子,和今日风光不可同日而语,可他却挺喜欢那个“破村子”的。

  林势安说:“没想到伍先生也是个有情怀的人。”

  伍乾坤便笑道:“恐怕是受老一辈人的影响,杰森走的时候,还说一定要捧一杯他的骨灰,有机会回国,要撒进珠江,也算让他魂归故乡……所以我第一次回深圳的时候,就同父亲一起将杰森的骨灰撒进了江中,也不知杰森的灵魂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白露道:“人都说中国人没有信仰,其实中国人最信落地生根。我小时候上书法课,听老师讲过一个故事,说齐白石晚年,家乡一位亲戚去探望他,并向他讨一幅画,齐老在纸上举笔沉思,片刻后在纸的中间画了一竖,又在最下面点了四个点,亲戚不知什么意思,齐白石指着画说,此意为’落地生根’,后来这幅画竟然拍了天价。也不知是真是假。”

  林势安和伍乾坤都笑,前者道:“故事不论真假,但挺有意思!”

  一说到故事,伍乾坤也不甘示弱,争着说:“我也想起一个故事,是杰森讲给我听的——”

  几人讲故事讲上瘾了,从缆车上下来,乘坐电瓶车的路上,几人仍聊得不亦乐乎。

  林势安等人英语都十分流利,白露大学时候辅修了英语专业,自然也应付得来,这倒让王榛榛这个翻译形同虚设,她在旁边,话插不上,只能静坐着。

  等到了地方,白露等人要换衣服,王榛榛和白露一起去更衣室,白露换好出来,看到王榛榛在门口看手机。

  听到白露的脚步声,王榛榛忙抬头,顺势收起手机。

  “露姐。”她叫了声白露。

  白露停下来,回头看她,笑说:“这一声姐我可有点担不起了。”

  王榛榛道:“昨天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不让我叫姐了……”那语气,十分无辜。

  白露不为所动,低声说:“昨天我是你的小领班,今天您是我客户的枕边人,当然是不一样了。”

  王榛榛回想到这一路的经历,心里不是滋味。

  早上她陪伍乾坤出来的时候,伍乾坤还贴心地叫人给她准备了新衣服,带她一起去餐厅,她看出来白露对她的反感,可伍乾坤说话比白露好用,于是,当她坐在伍乾坤身旁的时候,她的心已经飞上天了,她知道自己最大的资本就是年轻貌美,事实证明,她凭借这一点已经迈出了第一步,哪怕伍乾坤外表光鲜亮丽,脱了衣服之后,又老又臭,但吸引她的,却是比伍乾坤这层虚假外皮更有诱惑力的东西……

  可是,自从到了高尔夫球场,自从上了缆车……她开始变成了边缘人,不仅一句话都插不上,她甚至不曾得到伍乾坤的一个关照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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