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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人行了见礼,金敏道:“有劳大人久等。”

  王通判等人见了金敏,皆吃了一惊,愣在了那里。这头科女举进士及第者皆声名在外,前三甲者尤甚,不过实在未尝料到会是个这样年青的女孩儿,心下不禁都犯起了嘀咕。

  回过神来,王通判捻捻胡须,见金敏刚刚下船还走不稳,全依靠两个婆子搀扶,脸上惨白惨白十分不好看,眼中满是疲惫之色,忙回道:“金大人一路上舟车劳顿,这两月匆匆赶来着实辛苦。明府大人早已安置好酒饭住处,这便引大人去休息。”

  金敏摇头道:“不必兴师动众,清粥小菜即可。”

  到了房里,张婆子扶着她躺倒在贵妃榻上。金敏浑身一软,扶额微微气喘,被服侍着饮下一口茶水,又拿了帕子捂住嘴唇,强压住一阵昏呕。她眉尖轻蹙、眼闪泪花,有气无力道:“张婆婆,吩咐人把菜撤下去,我闻不得这酒荤气儿。”

  张婆子问道:“大人还泛酸?用些什么?”

  金敏道:“用些酸雪里蕻压一压便好了。”

  大约两月前,金敏带上官凭,携老张头儿夫妇,坐船离开京城赴任应天府。一路上茶饭不思、嗜睡畏寒。船上饭食河鲜多些,她便吐得昏天黑地,又见天儿睡得日月不明。找个郎中来掐一掐脉息,再算一算日子,金敏心中便明白了一二,只将此事告诉了老张头儿夫妇,隐瞒着旁人。别人也只道她身子骨弱,晕船罢了。

  金敏害喜得厉害,官服又宽大,到了三四个月上头也不怎么显怀。她御史之职位低权高,做的是都察检举的活计,还是个娇滴滴的大姑娘,应天府衙上上下下一群爷们儿只将她菩萨一般的供着,一时间也无人看出她行动不便。

  只是这世上哪有不透风的墙,最先瞧出端倪的竟是应天府尹水大人的嫡妻。要说这水夫人也乃妙人一个,堪当绣阁里的豪杰、闺中人的领袖,忙能精打细算、闲可吟诗做赋;外能独当一面、内可贤良持家。儒道三纲八目修齐治平,齐家那可是排在治国前头的。要说水大人能做上应天府尹这番造化,她水夫人是功不可没。

  今上开女举之时,先立了规矩,出嫁女不得考取功名。皇帝意在选些女子检举百官,打压一番东厂气焰。若是夫妻同朝为官,难免有包庇宽宥之心。再者“亲亲相隐不为罪”乃祖宗之法,子之护亲、妇之护夫、祖之护孙,皆乃人之常情、人伦之礼。故而科考的都是些待字的少女、丧夫的寡妇,若是想嫁人,便是要辞官的。

  此言一出,也不知令多少水夫人这般的锦屏英才嗟叹生不逢时、感慨时运不济,只恨不得晚出阁几年。她见金敏这样的风流品格,自然仰慕非常。只觉得他们两个貌是一双璧人、才可共赋打梅,早有义结金兰之心,便邀金敏到府上饮酒赏菊。

  金敏唯恐在席上犯恶心,但架不住水夫人盛情相邀,怀里揣着嗅盐,犹犹豫豫地去了。

  因是家宴,也没有男丁上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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