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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逾摇摇头:“我没有杀他,肆州反对我的呼声极高,连带着并州也有这样的声音,斥候传来并州的军报,并州已经在加固城墙,训练壮丁,并且备了极多的弓箭和礌石檑木。我要再以一个杀人魔王的形象开过去,只怕遇到的是最顽强的抵抗。我身上的黑锅,不能再多了。”
皇帝冷眼瞥着他,冷笑道:“收起你那点小善意、小慈悲吧!打仗的时候,人死了,你就已经是魔了,洗不干净了!肆州刺史的人头、肆州壮丁的京观(1),才能让其他人畏服你!只有畏服你,才能不战而屈人之兵!你要讲仁义,要夺得天下后再讲,现在讲仁义,人家只觉得你好欺负!”
罗逾跟他观念不同,撇撇嘴也不做声。
皇帝乜眼看他,只觉得一片指教他的好心只做了驴肝肺,恨恨道:“你滚吧。我不知有生之年还看不看得到你破平城了!”
罗逾说:“儿子是冤枉的,我只想天下人知道我的冤,不想残害天下人。”
他脑海中始终挥之不去的是西凉公主李梵音被无辜杀死时的声音,他那时候告诉自己,这是不得已。但现在他想:哪有那么多不得已!现在的他明明可以选择,可以不听话。
叱罗杜文乜斜着儿子,冷笑道:“你‘只想’,你真当我完全不懂你素来的目的?你求着去燕然山的时候,难道不是‘只想’弄到兵权可以和我抗衡?你处心积虑打到平城的时候,难道不是‘只想’为你那个阿娘报仇?”
每个“只想”上都加着重音。
他蓦地停顿下来,盯着罗逾的脸,眸光却有些闪动,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
罗逾气怒中没有关注到这个细节,点点头说:“儿子有错在先,想要兵权独立,想要发兵问皇甫中式的死,确实都是罪过。但弑父弑君这样的错,没有犯就是没有犯,天下人拿这一点来问罪于我,我不能服气!”
叱罗杜文好像根本没听见儿子的驳斥与委屈,只顾自己低下头,慢悠悠一个字一个字自语着:“皇……甫……中式……她在李耶若有孕时便出了巫蛊的事,而后皇后力保她无虞,只是监禁于掖庭……你到了燕然山后,她在宫里就被人偷偷放出,而后你就收到了她的人头,决意叛我……你的妻子与你相隔千里,却突然从扶风郡赶到柔然与你会合……”
他皱着眉,陷入了深深的思索,喃喃的自语,最后蓦然转头问罗逾:“你在柔然,是不是有贺兰氏的人找过你?你到平城之外,是不是太子先答应与你里应外合?”
他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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