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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荷正欲回答,突然神色一懔,突然矮身跪在泥水里:“大汗!”手里的伞也落到地上,红艳艳的煞是夺目。

  罗逾回头,心差点跳到嗓子眼,看看地面的湿泥和落叶,没奈何也要往下跪,却听父亲说:“你身上有伤,就免了见礼吧。”

  又吩咐清荷:“起身撑伞。”

  叱罗杜文披着一件玄色斗篷,领口露出黑狐的风毛,衬托带着光泽的蜜色肌肤,骨相如刀削一般,但又蒙上天恩赐,每一块棱角都巧夺天工的漂亮,线条流畅得令人称奇,纵使年近四十,也依然当得起“英俊倜傥”的夸赞。

  他径直到了屋檐下,挥退为他撑伞的宦官,说:“把王蔼叫进来。”又直接进了屋子里。

  就这么往人家家里闯,通报都没有。罗逾虽然生气,但又有什么办法?这是一国之君,扶风王府还是他赐下的,当然视作私物,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清荷朝罗逾一个眼色,意思是:放心,他没听见什么。

  罗逾自忖刚刚也没说什么犯忌的话,只能自认倒霉一样,跟着进了屋子。

  皇帝上下打量着他,问:“看样子,恢复得还不错?这两天能骑马奔驰么?到燕然山之后,能打仗么?”

  连句“疼不疼”都不问。

  罗逾也不指望这位皇帝阿爷能有什么温情在,只能跟着他冷冰冰的腔调回复道:“不碰到伤口就不影响动作,等驰驱到与柔然交界的燕然山又是十天功夫,想必就能开弓了。”

  皇帝摇摇头:“谁叫你亲自身先士卒的?你是运筹帷幄的人,要用这里——”手指指了指自己的脑袋,然后没好气骂了一声:“蠢!”

  转眼王蔼到了。他是异国的臣子,且在北燕遭了那么大的罪,见到叱罗杜文本尊,毕竟吃惊,眨着眼睛挓挲着双手,终究还是没有行礼,就直剌剌站在门口。

  叱罗杜文倒也不计较礼仪,上下看看王蔼,笑道:“王‘驸马’果然成了王驸马,能把我团团玩弄在掌心的人还真不多,杨寄算一个,你算一个。不过,朕素来佩服好汉,这次还敢回平城,有点胆量。”

  王蔼的笑容虽不能叫人如沐春风,但到底在笑,显得满不在乎:“我已经是死过一回的人,当然不怕再死一次。不过我死了,对大汗有害无益,大汗想必也清楚。既然谈,就好好谈,斗气没啥意思,对吧?”

  叱罗杜文点头笑道:“极是。虽然我不能信你,不过看在海西郡的份儿,尚可一试。宥连挨打在明,你偷往靺鞨在暗。你看,朕连自己个儿的儿子都舍得了,你可以舍下什么东西作为押金?”

  拿儿子使苦肉计,而且比起杨盼当年挨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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