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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问:“你说要考量他,看出什么没?”
沈岭笑道:“陛下阅人无数,眼光最毒,今日又是打叠着全部精力在观察他,怎么倒问我?”
反而是沈皇后说:“我瞧他对阿盼是真挺好的。稍稍有点打击他娶亲的意思,小伙子就毛躁——这不就是你们说的‘关心则乱’么?”
沈岭笑道:“不愧是跟着天字一号的大赌棍这么多年,果然看人准!”
“嗐!”沈皇后摆摆手,“拿我开什么涮哪?!”
皇帝倒是叹了口气:“棒打鸳鸯也是打不开的。想想我当年的那个韧劲……”
皇后的脚在下头踹了他一脚。
皇帝转口说:“到底没有权力,就没有底气。我当皇帝之前,遇到朝廷欺负我,也只能憋屈。不过,憋屈归憋屈,还是要搞得清什么可以牺牲、舍弃,什么是无论如何不能牺牲、舍弃的。我看罗逾提到叱罗杜文,语气里有那么一些些硬挣,倒是提到他母亲,反而优柔起来。——前朝嫁给北燕的,只有永康公主那一个宗女吧?她去北燕的时候,阿盼都五岁了,何况当年那药灌下去……她生不出罗逾那么大的小伙子吧?”
沈岭说:“我们不好问,他也未必知道当年的所有事。这一步,只有靠阿盼去走。倒是另一步,可以我们亲自去走。”
杨盼送着罗逾到宫门口,眼见那辆马车已经停在朱漆门外头了,罗逾的步伐越来越拖,最后干脆停了下来,瞟了杨盼一眼就低下头:“若是我们的事儿黄了,你也别再拖延自己着了。”
“你什么意思呀?”
“阿盼,”罗逾说,“我们走得太艰难了,我预感不好。若是我们俩没缘分,你就找个合适的男人出嫁吧。”
他转身往朱漆门那儿走,特别特别渴望她在身后喊一声:“停下!”
但是很久没有听到这喊声。
他灰心起来:原来,还是他一厢情愿呵!杨盼哪有那么在乎他!他为她苦痛、纠结,不惜对抗父亲,这次又像把脸扔在地上任人踩一样,到南秦来口口声声称臣,伏低做小,只为换得她一笑。
结果呢,她是高高在上的公主,他却完全不像一位皇子。这样卑微,若是成功也就罢了,可现在看来,不仅杨寄一家子对他横挑鼻子竖挑眼,杨盼也完全没有爱他的意思啊!
马车已经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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