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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医眨了两下眼睛,竟然轻叹了一声,看看罗逾上半身鞭痕简直狰狞,一道道血印子密密麻麻排布在上背和胳膊,有的皮已经破了,有的淤血还凝结在皮肤下面。有时鞭梢翻转倒抽,还会抽到腰和胸腹,血痕虽然细细的,但都是凝固着颤巍巍的血珠子——这挨打的当时,该有多疼啊!

  他从药箱里拿出药酒,倒在一块干净的白帛上,说:“酒刺激到破皮的地方,会有些痛……”

  罗逾不耐烦地说:“比挨鞭子还疼么?”

  “呃……那当然不。”

  罗逾道:“那时候都熬过来了,现在算什么?”

  他果然能忍,药酒激上去火烧一样的痛,居然一声不吭,攥着被角就忍过去了。

  御医道:“这段日子,戒油腻的吃食。”

  罗逾说:“我哪有油腻的吃?”然后对外面喊:“打热水。”

  两个宫女的闲话戛然而止,回头横了罗逾一眼,但是毕竟也不敢怠慢,只好放下瓜子,到茶房取水去了。

  御医道:“伤口结痂前碰不得水!”

  罗逾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胡乱点点头,等水来了,他吃力地拧干手巾,一点点擦额角和脸颊黏黏的汗液,接着是耳后、脖子,还有胸前腋下没受伤的地方,都一一擦过去。擦完已经是气喘吁吁,俯倒在床榻上就昏沉沉睡去了。

  御医见两个宫女又在门外兴高采烈磕起瓜子来,好像浑然不觉屋子里这位皇帝的亲儿子在冰冷的早春里,袒着身子就睡在了凉炕上。他只能亲自拉起被角,帮这位皇子盖上,在肩膀里掖好,才默默退了出去。

  罗逾醒过来时,天已经黑了,肚子里空荡荡的,但是一点都不觉得饿,他记挂着母亲,喊外头的宫女进来,问道:“我阿娘有没有醒过来?有没有让她吃点东西?”

  那宫女在昏暗的一盏烛光下,显得嘴唇油乎乎的,说:“娘娘醒了,但是手疼不想吃东西。”

  “东西总要吃点。”罗逾倒像个谆谆的长者一样,“阿娘身为大汗的妃子,分例里还是有鸡鸭鱼肉的,你们做点她喜欢吃的东西,软烂好消化一点,哄着她吃些。”

  宫女骨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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