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院子里走出来一个女子,面色憔悴,头发里已经夹杂着一根根银丝,看起来比叱罗杜文的年纪要大。
那女子也是一脸不屑,瞟了瞟皇帝,目光就直接对上了罗逾:“阿逾,你回来了?!”
她语气热烈,但在外头打拼了五年,阅人无数的罗逾总觉得这热情有点“做”出来的成分。他旋即气恼自己怎么会多想:阿娘只有他,他也只有阿娘,彼此相依为命,都是肯为对方付出性命的。
不过此时,父亲在侧,还是这样一种不屑的态度——他们俩一辈子都是这副模样,罗逾以前总是怀疑,这两个人何必要在一起呢?
罗逾强笑着说:“阿娘,我回来了。父汗有话要问我,我们进去说可好?”
那女子捻着手中的佛珠串,让开一条窄路给皇帝通过,而皇帝毫不客气地伸手把她一推,昂然从空开的大门走了进去。
罗逾赶紧扶住母亲,低声埋怨道:“阿娘!别这样嘛。”
他母亲在皇帝背后,仗着他看不见,做了个杀鸡抹脖子的动作,像个顽童一般。罗逾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又格外怜悯这个不得意的娘亲,只能挽住她的手,跟着一起走进了屋子里。
北燕的深秋已经很寒冷了。宫中大部分地方用的都是地龙和火道,温暖宜人且没有烟雾,然而这里还是用的火盆,里头的炭也不太好,屋子里焦热干燥,还有烟火味。宫女虽有几个,和母亲一样年纪虽然并不大,看起来却枯槁,见皇帝来了,也是笨笨的,只知道跪地请安,却看不出皇帝一直皱着眉站在那里,是因为嫌弃到处肮脏无法落座。
罗逾一直以来就会察言观色,不言声从一旁的矮屏风上拿下一块干布巾,把上首的胡椅擦了又擦,纤尘不染了才说:“父汗请坐。”
一边有奶茶壶,结着一层茶垢,小伙子只能叹口气,说:“儿子亲自去洗。”
“不用了,我不渴,也不想喝这里的东西。”叱罗杜文坐了下来,对罗逾略微和颜悦色了些,重新打量了他几眼:五年不见,此刻儿子站在面前,才发现居然都这么高了!
他习惯性地仍然对儿子没有好辞色:“何况,你也不用借事拖延,早点把你那点破事处置清楚吧。”
罗逾心一跳,垂手在叱罗杜文面前站着,静静等他吩咐处罚的意见。
叱罗杜文却扭头对罗逾的阿娘笑道:“前朝的事,从来传不到你这儿来,不过想必你还是听说了些消息,所以才在这靖南宫里烧香拜佛,大概盼着他一朝造反成功,能奉你做太后?”
妇人的脸色“刷”地变了色,然后也不像服输的样子,静静地听皇帝继续说:“可惜可惜,你的好儿子究竟还是没这个胆子,也没这个福运,倒是犯了大过——弄丢了朕赐给他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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