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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站直身子,克制着双腿不能自制的颤动,过了好一会儿,潮水似的痛楚退却了一些,他努力平静地说:“出去,向陛下,谢恩吧。”
那侍卫倒也敬他——刚刚使了多大的暗劲儿,他当然最知道。
皇帝仍用刚才的姿势抱着杨盼,看着罗逾步履蹒跚,艰难地扶墙走了出来。他一摆手,止住了罗逾下跪的姿态,对那行刑的侍卫喝道:“还不扶着?”
刚刚,施杖声音沉闷,现在,衣摆血迹斑斑,而这个少年从始至终一声未吭,此刻煞白的脸上也没有懊悔或愤恨。他竭力平息着气息,对皇帝谢恩。
皇帝促狭地说:“谢恩不必了,你谢朕什么呢?”眸子锐利地盯着罗逾。
罗逾颤着声气儿很快答道:“谢陛下给我替广陵公主受责的机会。”
埋首在皇帝怀里的杨盼已经大为震动。她略略侧头,从指缝里看罗逾。
好吧,就算他说的都是故意骗她的话,就算他挺身而出替她挨打是故意要讨好自己的手段,此刻,他站在那里,没有风而微微颤抖,额角豆大的汗水在秋阳下闪着晶莹的光,嘴唇上都是血红的牙印……
杨盼的心里陡然一酸:这不也是个傻子呀!
皇帝觉察女儿的手揪紧了他的衣襟,不由紧一紧胳膊提示她。
杨盼不断地告诫自己:这是她在使苦肉计,不是他!这是她在使美人计,不是他!
阿舅跟她说过,古来成大事的人必须狠得下心,黑得下手,善必须是大善而不是懦弱,至圣至强之人必须“忘情”。
她懂。
皇帝对罗逾和声说:“唉,你也是个傻孩子!来两个人,先送他回西苑养伤吧。”
罗逾被扶着转过身。杨盼看见他身上一片一片洇出来的血渍,心里突然抽搐般一绞。
杨盼内心最深处的声音在说:上一世你爱他刻骨,这一世,这一份爱并没有被淡忘,所以才会心疼他。这种感觉,用恨去遮掩,恨越重,难道不意味着爱越多?
二舅还说过:“圣人忘情,最下不及情,情之所钟,正在吾辈。”
皇帝觉得胸前有点湿,不需低头他也知道,那是阿盼的泪水浸过来了。他心里有些忧愁,豆蔻年华的小女儿,一旦动心了该怎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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