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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广陵公主也随着太子一道入学——不过是在内书房,协助大礼的两个伴读女官之一,就是这位来自西凉的县主。她抹了抹鬓角,悄声问一边呆呆伫立的罗逾:“罗四郎,我今日打扮得不算逾矩吧?”
罗逾回眸看她:最美的美人,往往不用浓妆艳抹,李耶若脸上一点脂粉痕迹都没有,眉毛略修了修,嘴唇上的朱色胭脂大概是唯一的妆痕,胭脂香气馥郁,使得她牙齿越发洁白如玉,也衬得眸子几乎要滴出水来。
罗逾礼节性地赞道:“县主淡妆浓抹总相宜呢。”
李耶若浅浅笑道:“你笑我。”失神片刻又叹息道:“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人……一路上,我就在想,这样的重担,我怎么当的起?可是,阿耶(父亲)离世的冤屈……”她突然泪光盈盈,抬脸不让眼泪落下来。
又过了一会儿才低头笑道:“叫你笑话了。南边朝廷,讲究‘男女有别’‘男女授受不亲’,太子公主入学,我们这里的人也要分内外而居了。以后不知何时才能够再遇上彼此。这一路上,还没有来得及谢谢你。”
罗逾微笑着说:“县主何必这么客气。照顾是彼此的,我心中那些烦难,难道不是县主为我开解的?”
李耶若说:“如此,大家互相都不要这样客气得生分才是。罗四郎,你出了凉州之后,离父母远了,倒是变得稳重利落多了呢。”
罗逾不自觉地脸色微变,俄而哂笑道:“我是男人么!”又顾左右而言他:“不早了吧?他们这里重视礼节,大概不能耽误时间呢。”
这次的大礼,本来是为太子开蒙入学而设,外书房拜师行礼自然是一套特别繁冗的礼节。而内书房广陵公主这边,其实流程要马虎得多。
杨盼很不喜欢那个被称为“硕儒”的老学究,只是这是御定的师傅,不能不将就着。老学究郑重地拜了孔孟的画像,又站着避开了杨盼的屈膝礼,然后意满踌躇地坐在坐席上,慢条斯理打开面前的一本《女诫》,唱歌一般讲起来:“曹大家之训《女诫》,乃千古为女子之至理,公主时常诵习,必然大有裨益。”
然后开始摇头晃脑:“古者生女三日,卧之床下,弄之瓦砖,而斋告焉。卧之床下,明其卑弱,主下人也。弄之瓦砖,明其习劳,主执勤也。斋告先君,明当主继祭祀也。三者盖女人之常道,礼法之典教矣。谦让恭敬,先人后己,有善莫名,有恶莫辞,忍辱含垢,常若畏惧,是谓卑弱下人也。”
杨盼隐隐记得自己上一世也读过《女诫》,自然是读不下去的,而且因为背不出来,被这位师傅在皇后面前告了一状,害她挨了一顿手心。她气不过,搞了多少恶作剧,终于把这位师傅气得告老还乡。
不过,昨天才挨的打,今日不管怎么样得收敛一点;又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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