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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扰她睡懒觉。
睡眠质量并不高的杨盼只好自己坐起来,大大地打了一个哈欠,伸了个懒腰,这时才有人打开帐子的门,笑晏晏问:“公主醒了?”
洗漱,早点,梳妆,一切都有条不紊。杨盼凝视着镜子里自己的容颜,突然问道:“我父皇出征去了吗?”
她现在还不能确定,“梦”中那栩栩如生的八年,究竟是一个真的梦,还是一个怪力乱神的轮回重生。如果是梦,怎么每一个细节都如此的清晰?但如果是轮回……世界上又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事呢?
她仅仅记得自己十二岁那年,阿父确实是出征了。
她的父亲杨寄,原是巷陌里一介平民,穷得饭都吃不上,却凭乱世里的一段机缘,靠着自己的军功和赌天运的能力,逐步拥有兵权,然后逆袭世家大族,把皇帝变为傀儡,最后一不做二不休,自己登上帝位。
确实不可思议,但是人一旦到了至尊的位置,只要手控军政大权,也便是任凭谁都没有什么废话敢说,不可一世的世家大族们还不是个个纳头,俯首称臣?
何况现在天下未能统一,西边西凉,北边北燕,都是地域广大、兵强马壮的大国,要是还像前朝似的军力羸弱,只怕早给人家吃的连骨头渣儿都不剩了。国赖强君,南秦内里还是战线一致,拥护君权独握的。
在记忆里,父亲为了保证军权不被别人染指,也为了他统一天下的梦想,从来不安于做一个在宫里享福的帝王,但凡有异族入犯,虽远必诛,所以十年里倒有七八年在外征战。
如果梦境是真实的话,她记得她十二岁那年父亲正好出战西凉,不过那个梦似乎太长太长了,所以她也不能确切地记得到底是十二岁的哪个时间段。
果然,为她梳头的宫女笑道:“公主忘了么?陛下不是从西凉征战回来第五天了?大前天还亲自给公主过生辰来着!”她指了指妆台上的几个匣子:“知道公主喜欢漂亮的首饰,在西凉郡王府缴获的饰物全送公主这儿来,作为生辰礼物呢!”
杨盼心里一抖,隐隐记得是有这事,梦境与现实印证,感觉是说不来的恐惧。她打开那些匣子:缀着珍珠和金叶子的步摇、点翠镶宝的蝴蝶簪、满是西域风情的玛瑙璎珞……她目光一跳,匣子里还有一块白得莹润可爱的和田玉雕小猪佩饰。
她属猪,虽然算不上胖,但有一张圆圆的娃娃脸,皮肤又白里透粉的,加之贪嘴,罗逾没少嘲笑她如同一头小猪仔。他每每说完这话,都要挨杨盼一顿捶,于是一边装痛叫“哎哟”,一边又借着抵挡的机会吃她豆腐。他们婚后,罗逾要去归告父母,因着山高路远,杨盼不便跟着去拜舅姑,便把这只玉雕的小猪挂在罗逾腰间,让他做个念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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