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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婉然赞叹:“师傅好厉害,能把白萝卜煮出这味道。”

  赵野但笑不语,把自己那份清汤燕菜也给她,她推让半天,却不过,这才吃了。

  赵野在旁劝菜,“……天热,吃王瓜拌金虾,爽脆开胃……糟蒸鸭肝是这里师傅的拿手菜,肝脏明目,妳刺绣耗眼力,吃这个好……茶没加栗子,上品的六安茶自带栗子香味,刚刚又是鱼又是肉,喝它消食去垢腻……”

  两人酒足饭饱,堂倌上来唱菜名报价。当时原婉然正将余下六安茶送到嘴边,幸好赵野按住杯口,示意她暂时别吃,否则听堂倌报帐,那一口茶咽下去她非呛到不可。

  所有饭菜总账一两五钱银子,那道美名为“清汤燕菜”的白萝卜汤,算起帐一点也不白萝卜价,一切菜色数它最贵。

  原婉然眼睁睁看着赵野平静听着堂倌报上账目、掏出银子结账、取走她手中茶杯喂她吃下茶水,牵她起身出饭馆……走了一程子,她才惊醒。

  “相公,堂倌没算错帐吗?”

  “一文不差。”

  “……其他菜贵便罢了,那道白萝卜汤虽然好吃,到底是白萝卜,怎么就这么贵?”

  赵野忍俊不住,停步搭住小妻子肩头,低头温声道:“婉婉,那‘白萝卜丝’其实是燕窝。”

  其实是燕窝……其实是燕窝……其实是燕窝……

  原婉然惊呆了,断续听丈夫说:“……‘燕菜’跟蔬菜无关,意指燕窝做成的菜肴……东昌楼的‘清汤燕菜’,燕窝拣用上品官燕,汤头也不含糊,拿鸡、鸭、猪肘、江瑶柱、火腿花了几个时辰熬煮。”

  原婉然嘴角抽抽,打自落地十七年,燕窝这词连听说都难得,简直跟王母娘娘的蟠桃一般金贵缥缈,她万万没料到有朝一日,自己拿它当成白萝卜丝吃了两盅。

  “你……怎地不提醒我一声?”她哭丧脸道。

  赵野伸手,将她眉心的结抚平,再把她瘪了的嘴角往上推。

  “这回出门原为让妳打牙祭,那道菜妳不叫,我也会叫。”他说:“妳相公没大本事,偶尔带妳吃香喝辣还是可以的。”

  原婉然极心疼那笔开销,但赵野巧舌如簧百般开解,起先她不好拂他好意、扫他兴,便打起精神强笑,后来慢慢教他说得总算放宽了心。

  两人在戌初时分掉头回家,原婉然回东间放好布娃娃,便到西间问赵野何时沐浴。

  赵野正在洗脸架前擦脸,他由毛巾后模糊道:“随便,要不,妳先洗。”

  一般小户人家,老小洗浴共享一盆洗澡水,男尊女卑风气影响,女子永远排在男子后头用剩水,原婉然娘家亦行这规矩。

  韩一却以为女子体质不同男子,浴水不洁容易伤身,该她们最先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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