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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病症受不得太重的血气,但身为锦衣卫指挥使,每隔几日便要在诏狱中询问囚犯,能被关进诏狱的人,大多触犯公罪,有的甚至犯了十恶,与关外的匈奴勾结,面对这样的人,谢崇怎么可能不动刑?
病症发作时,那种深入骨髓的痛苦能将人生生逼疯,亏得他常年习武,意志比普通人坚定许多,这才没有被顽疾压垮。
但最近一年,不止病症发作的次数大大减少,每当坐在清儿身边,谢崇都能平静下来。
这种感觉并不是源自安神香,毕竟银薰球中也放着同样的东西。按说没有宣炉,香料的功效会有所减弱,但谢崇感知敏锐,他总觉得其中的不同之处并不在于香炉。
周清有些讶异的抬眼,开口解释道,“炮制香料与炮制草药有异曲同工之妙,使材料原本的性状改变,削弱毒性,增其益处,从而对人有利。安神香是以佛香为主料,加了数种静气养身的药材,这才能平复心绪,压下髓海的钝痛,这与小妇人有何干系?”
黑眸定定的望着女人精致的面庞,谢崇说,“先前在普济寺,清儿被山贼所伤,溢出了丝丝鲜血,当时谢某以为是血中带有异香,但此刻看来,不止鲜血,清儿浑身都是香的,鬓发,肌肤,骨骼,津液,无一处例外。”
说话时,谢崇面色不变,但眼底却仿佛烧起了一把火,周清不敢跟他对视,慌乱地低下头。
上辈子她调香的技艺并不差,但却不如现在圆融,难道是因为魂魄困在了望乡台上,才会导致这样的变化?
越想越理不出头绪,周清抿了抿唇,淡声道,“区区小伤,指挥使不必如此上心,待您找到了安息香,小妇人自然不必损害己身。”
见女人如此执拗,谢崇既心疼又焦躁,偏偏他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暗自忍耐。
玉雁在身上戴了一会儿,已经沾上了淡淡的热度,她伸手摸索着脖颈处的红绳,想要将玉佩取下来,谢崇却眯了眯眼,不紧不慢的威胁。
“若清儿不收下玉雁,明日本官便会请来媒人,上门提亲。”
听到这话,周清指尖一颤,用不敢置信的眼神望着眼前的男子,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竟会说出这种话。
“提亲?”
“正是,本官等了许久,清儿一直没给出答复,人心易变,但总有不同,我谢崇这辈子爱慕的人只有清儿一个,就算过了十年、二十年、乃至于一辈子,真心依旧如初。”
见他如此坦率的表明心迹,眼底蕴满期待之色,不知为何,周清竟有些说不出拒绝的话。毕竟她曾付出过真心,也知真心究竟多难能可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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