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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老头子折腾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江钊无言,又听他说了句“待会见”就被挂断了电话。

  *

  一家人早就对姜必言隔三差五就要去一趟医院见怪不怪了,这三五年更甚,基本每周都能出点毛病。

  所以哪怕这次听起来比较严重,姜束秋也没多心急,只剩下了习以为常甚至有点厌倦。

  因为之前更严重的都有——有一次是突然喘不上气了,还有一次是说着说着话就晕过去了。

  姜束秋昨天因为拍卖会策划出了点问题熬到了四点,这会儿还在公司呢。挂了电话叫助理开上车直奔医院,也来不及回家洗澡换衣服,浑身别扭得很。

  他坐在副驾,眼睛发涩,困得要命。可闭上眼就止不住地想他爸这状况,烦得睡意全无。

  姜束秋觉着其实老爷子要真是得了什么大病倒还好说,该治病治病,治不好再难过也只能认命,活着的人还得好好活着。

  可十几年了,每次都查不出毛病,总是这么一次次折腾。老两口又不乐意请保姆或者住疗养院,无比固执地住在六环外的“深山老林”里,而一出事儿还不是要找他。

  江钊顶着个施术人的身份从小自由自在,不想做的事没人逼他。

  姜束秋不行,江钊不想做的事自然而然就得他来,所以整个江家的生意就落到了他这个堂哥的手上。常年忙得连轴转,家里还跟埋了无数个定/时/炸/弹似的时不时爆一下,是个人都受不了。

  所以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姜束秋觉得自己已经被磨得麻木了。就怕哪天父亲真的去了,他都一点反应不会有了。

  *

  江钊赶到医院,刚下电梯就看到赵红英和姜束秋母子俩在走廊拐角处压着声音吵架。

  “为什么不愿意住疗养院?我给你们找最好的,那样对我爸来说才更合适。”

  赵红英一脸嫌弃:“不住,那种地方冷冰冰的,人没病都要给住出病来。”

  “那就请个保姆。”

  “不需要,我身体好,能照顾你爸。”老太太固执得很。

  “不是......”姜束秋被他妈妈的冥顽不化气得说不出话,又不好发火儿,只能深吸一口气,叉着腰来回踱步。

  江钊见状赶紧走过去,对上姜束秋的目光,几乎不可见地摇摇头,意思是让他回去再说。

  接着扶了扶赵红英的肩膀:“大伯母,大伯怎么样?”

  “老样子,没毛病。”姜束秋坐在墙边的休息椅上答道。他胳膊肘撑在大腿上,弯腰把头埋在双手之间,声音闷闷的。

  赵红英皱眉瞥了他一眼,似是对儿子的语气态度很不满意。

  转头对江钊说:“醒了,醒了,一睁眼就说要找你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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