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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觉得自己的声线听上去有一点奇怪,好像不像是自己的了。这些“胡大姑娘”可能会有的反应,其实也不是胡大姑娘本人的,而是——
他自己的。
倘若胡大姑娘到时候找不到她呢?会不会来问他她去了哪里?会不会问他知不知道她家到底在哪里?……
他不知道。
多好笑啊,身为她名义上的未婚夫,两人的家中甚至各珍藏着一柄当年定亲时宫中赐下来的如意——都是金镶玉的,意为“金玉良缘”——而他竟然连她现在住在哪里都不知道。
当然,谢府一直都在那里,谢次长是家中的次子,因他之故,谢家老宅一直没有被收回,也没有被侵占,只是换了新天之后,大门上方的匾额被摘下,变成了大门一侧挂着的、统一编号的新门牌“嘉鱼胡同六号”而已。
这些日子里,袁崇简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思,在晚间归家时,也曾经特意绕了路,从嘉鱼胡同六号谢宅的门前经过。
谢宅大门紧闭。
袁崇简也曾经想过,自己幼时是否曾经跟随父亲登门拜访,来过这间宅院。然而他搜索脑海,却发现自己全无相关的记忆。
他不记得了。
他甚至也不太记得谢琼临幼时的模样。
他只记得,这桩婚事其实不是谢次长促成的,而是谢次长的长兄听到了漏出的风声,说袁公爷夫妻看中了他们谢家二房的长女,欲为自己的儿子求娶之后,一力说合,这才做成的。
他记得谢次长的长兄谢大老爷是个平庸之人,自然官运平平,远不如他的二弟在外头那么风光。好在谢家对外显得全家一团和气,长兄热情、二弟谦让,并没有什么龃龉。
这也是当初他父亲看中谢家的优点之一。
父亲说,家族内部龃龉较少的家庭出来的女儿,至少不会习惯性地天天转着十七八个心眼,斤斤计较。
……确实,他现在知道了,谢大小姐确实心怀道义,光风霁月,还愿意体谅他人的窘困之处,是个非常好的姑娘。
可是他就那么默默地走在她的身旁,没有把他观察得出的结论说出来。
她好像也无需他的夸赞,才能光辉四射。
现在,她听了他刚才别别扭扭的话,好像也并没有怎么生气的样子,反而有点惊讶。
“这样吗?”她说,“我真的没想到她会这么想……倒不是故意要冒犯她的。”
袁崇简心下微微一动。
冒犯。
她用了这么一个奇怪的词。
就好像……落魄了的胡大姑娘,从地位与家世上再也无法与她平起平坐、只能仰望她的胡大姑娘,仍是如同昔日一般值得她尊重对待的淑女,而不是狼狈不堪地跌落在她脚下的女服务生。
这种念头让他心里忽然像是长了草一般,有什么新芽从他心脏的四处钻啊钻地冒出来,痒痒的。
这让他忍不住侧头去看她,问道:“……那你现在究竟住在哪里?”
她带着一点惊讶地同样偏过头来看他,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交错,一碰而分。
袁崇简清了清嗓子,不得不又解释了一句:“……今日天色不早,我是一定得将你送回去的。莫要以为现在京城里就太平无事了,走错了地方,一样很乱,街角的阴影里会冒出什么人来,谁也不知道!……”
谢大小姐没有立刻回答。
袁小公爷等了一分钟,却只等来两个人的鞋底落在石子路上发出的“嗒嗒”的脚步声。
他忍不住又侧过头去,飞快地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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